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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丞相大人金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从牢里出来了?

    王捕快看到孟竹的神色,小心问道:“薛姑娘,你还好吗?”

    其实王捕快很想问孟竹和那贵人是什么关系,但这话毕竟太过冒昧,只能婉转地问了一声。

    不过孟竹显然理解成了郑有才的事,当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有劳王捕快告知。”

    王捕快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孟竹的房间里走出一人,那人锦衣玉带,面如冠玉,一身气度令人心折,几乎在他一出门的时候,王捕快就感受到了一种压迫人的强烈气场。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但也见过不少大官,因此很快就明白那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贵人,那必然是在官场上久居高位的人。

    “夫人,发生了何事?”沈令安走到孟竹身边,右手揽上孟竹的腰,侧头问道。

    莫说是王捕快,连孟竹都被他这一声“夫人”惊了惊,她侧头看他,见他清冷的眉眼竟似覆了层暖意,一时微怔。

    王捕快听到沈令安唤孟竹“夫人”,又见两人姿态亲昵,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嫉妒是假的,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只有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姿色无双的孟竹。

    当下王捕快便压下心中的情绪,拱手重复道:“前些日子有一贼子,冒充是薛姑娘的表哥,上门骚扰薛姑娘,在下将那贼子送进了牢房,奈何他昨日已被人疏通关系放了出来,在下担心薛姑娘出事,故上门提醒一二。”

    沈令安不动声色地瞥了王捕快一眼,心中嗤笑一声,上门提醒固然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想上门看人吧?

    他那点小心思,沈令安一眼便能看出来。

    王捕快没想到面前的男子只简单地瞥了他一眼,他的后背都能不受控制地冒出冷汗,正想要拱手告辞,就听到那人道:“如此?有劳。”

    声音淡淡的,压迫感却一如既往,王捕快忍住抹汗的冲动,忙不迭地告辞离开。

    直到此刻,王捕快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秦公子被打死是因为他打了薛姑娘的主意,若是被那个人知道自己竟曾想娶薛姑娘为妻……光是想想,王捕快都觉得双腿开始发抖,心中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未对薛姑娘多做纠缠。

    “这个王捕快对你有意。”王捕快离开后,沈令安低头看向孟竹,淡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孟竹一时无语,对沈令安毒辣的眼睛甘拜下风。

    “他说的那个表哥,可是江州郑家那位?”

    孟竹这下更是惊呆了,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令安没有回答她,他眯了眯眼,一想到当初便是这个人给孟竹下了药,想将她送给李勤,眸中便浮现一抹杀意。

    “沈相。”见沈令安不答,刚刚面上的暖意也消散殆尽,孟竹不由不安地唤了一声。

    沈令安回过神,将一身杀意收敛地干干净净,他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不用怕,他敢上门,本相便叫他有去无回。”

    孟竹心头一惊,不自觉地拉住沈令安的衣袖,道:“不要杀他。”

    见沈令安不说话,她继续道:“他虽然害过我,但罪不至死,他若是再上门,你惩治一番便可,不要取他的命。”

    “你还是太心软。”良久,沈令安叹了口气,道。

    孟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造杀孽。”

    说着,她摸了摸隆起的腹部,眼神越发温柔,“我不造杀孽,便是为他积福。”

    沈令安一怔,他扯了扯唇,真是个傻子,他手上人命无数,哪里还差这么一条?但既然她愿意这么想,那便随她去好了。

    沈令安当下拥住她,轻叹一声道:“那便依你。”

    “多谢沈相。”孟竹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软声道。

    “以后莫要再唤沈相。”沈令安低头看着她,嗓音缓缓。

    孟竹一愣,那唤什么?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沈令安凑近她耳边道:“唤夫君。”

    孟竹蓦地抬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色却微微发白,无媒无聘,却要她这般称呼他,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羞辱。

    “十三日前,皇上下了一道赐婚圣旨。”沈令安看着孟竹,缓缓道:“薛将军义女孟竹品貌出众、温良敦厚,与当朝丞相沈令安堪称天造地设,特将孟竹许配给沈令安为妻,择吉日完婚。”

    沈令安复述的圣旨内容虽然明显简化过,但仍是教孟竹震惊地瞪大了眼。

    “怎,怎么可能?”孟竹的声音都颤抖了。

    小皇帝怎么可能会突然下这么一道赐婚圣旨?

    突然,她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会同意?”

    沈令安的婚姻大事,没有他自己的首肯,小皇帝断然不会出手干涉。

    “三日前,沈令安铺就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孟竹进门。”沈令安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

    孟竹震惊地无以复加,双唇微微发颤,似是无法相信。

    “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本相明媒正娶的妻子,让你唤一声‘夫君’,可算过分?”沈令安的手指轻抚上孟竹粉嫩的唇瓣,声音低低的,竟似有些无奈。

    “怎,怎么会?”孟竹惊愕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如今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再不成婚,他日生产,教旁人如何看你?”沈令安回道。

    那日离京之时,他已作了安排,给皇上的信里也写明了一切,皇上向来喜爱孟竹,又知他要迎娶她,想来很乐意配合他们。

    孟竹的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她从未想过,沈令安会娶她为妻,甚至考虑到了她的名声,提前办了一场掩人耳目的婚礼。

    她垂了垂眼,目光落到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心想,她可真是托了这个孩子的福。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去纠结他娶她的原因,他既愿意娶,她嫁便是,能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于她的孩子来说,总归是一件好事。

    沈令安的目光一直盯着孟竹的脸,她的表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淡然。

    沈令安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孟竹却并没有察觉,她后退一步,离开沈令安的怀抱,道:“我看沈相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你去忙吧,我也要做衣裳了。”

    说着,她对明俏唤了一声:“明俏,将剩下的布料给我拿出来。”

    明俏应了声“是”,很快就进房将布料和针线给孟竹拿了出来。

    孟竹坐到平日常坐的椅子上,开始认真地裁减布料。

    沈令安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微暗,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顾自回了房间。

    这么多天的公务早已堆积如山,但沈令安却发现自己莫名地有些烦躁,竟什么都不想做。

    他按捺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按捺住,起身走到门口,看向孟竹,此时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小衣裳,粉嫩的脸蛋闪着温柔的光,看起来温婉恬静,与在他面前的模样是不同的。

    沈令安因这个发现,心中的烦躁更甚了几分。

    他眯了眯眼,抬脚大步走了出去,指了指孟竹身旁的明俏,“你退下。”

    明俏虽然被沈令安的气场逼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看向孟竹,见孟竹点头后,才有些不安地走了出去。

    沈缺和其他护卫都不在宅子里,现在明俏一走,宅子里便只剩孟竹和沈令安两人。

    孟竹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沈令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却见他突然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孟竹吓了一跳,立时松掉手中的针线,转而环住沈令安的脖子,惊问一声:“你想做什么?”

    沈令安却不答她,在孟竹原先坐的椅子上坐下,脸上表情淡淡的,冷声道:“唤夫君。”

    “……”此刻孟竹坐在沈令安的腿上,本就觉得如坐针毡,一听他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他的神色严肃得很,仿佛她不唤出这一声,下一刻他就会治她的罪。

    孟竹咬了咬唇,表情有些不情愿,虽然在世人的眼中他们已经成亲了,但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场婚礼,总觉得自己并未与他成亲,那样亲密的称呼,怎么也唤不出口。

    “你这次出逃,为你出谋划策的人不少吧?”沈令安见状,冷笑一声,“你大可不开口,本相回去便治他们的罪。”

    “……夫君。”孟竹立刻便投降了,乖乖地唤了一声。

    沈令安挑了挑唇,果然还是威胁比较管用。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孟竹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的声音本就娇软媚人,此刻带了丝不甘和委屈,更是娇到了骨子里。

    所以听到她的声音后,沈令安的眼神慢慢便变了,丝丝灼热透露出来,似一张网将孟竹锁在其中,孟竹几乎在同时察觉到了身下的异样,她的脸突然烫了起来,眼神左躲右闪,丝毫不敢看他。

    “再唤一声。”沈令安的唇贴上孟竹的耳畔,低低道。

    孟竹的身子微微一颤,只觉得身子似要灼烧起来,她咬了咬唇,再次低低地唤了一声:“夫君。”

    沈令安蓦地吻上了她的唇,并不算温柔的吻,却恰到好处地激烈,孟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面色潮红,双眼漾起了水光,她的双手在抓住沈令安的衣服,脑子一时竟变得有些迷糊。

    沈令安突地站起身,抱着孟竹朝房间里走去,待孟竹被他小心地放到床榻上,她才倏然惊醒,忙道:“不,不行……”

    顿了顿,她红着脸继续道:“我有孕在身,不能行房。”

    其实医书里有说,女子怀孕三个月后,只要小心些,是可以行房的,但孟竹料定沈令安不知道,便想了这个借口。

    沈令安果然信了她的话,只是脸色着实有些差,毕竟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感受,实在是有些,不,是非常不好。

    就在孟竹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沈令安的眸色又深了些,他俯身附到孟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孟竹的脸刷得红了个透彻。

    半个时辰后,房间里旖旎的气味久久不散,得到餍足的沈令安为孟竹系好衣带,然后慢条斯理地穿好自己的衣裳,而双手发酸的孟竹羞得将脸埋进被子里,露也不敢露出来。

    沈令安见到孟竹这般模样,唇角忍不住浮起笑意,他再度俯身,在孟竹耳边道:“辛苦夫人了。”

    孟竹微微一颤,连脚趾头都红了。

    沈令安低低一笑,“刚刚夫人唤的那几声,为夫很是喜欢。”

    “你别说了……”孟竹娇媚的嗓音从被窝里闷闷地传了出来,恨不能捂住沈令安的嘴,她以为搬出有孕的借口,就能阻止两人的亲昵,哪里知道男女间竟还有这些花样?她连回想都不敢。

    沈令安轻笑了一声,到底没有再调侃她,而是神清气爽地坐到了桌前,开始处理那些积压的公务。

    过了好一会儿,孟竹才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但很快,她又钻了回去。

    直到明俏准备好了中饭,孟竹才克制住了自己的尴尬之情,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起了床。

    “明日我们启程回京。”吃完饭后,沈令安对孟竹说道。

    孟竹一怔,她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小宅子几乎是她和明俏一起布置起来的,当时她以为能在这里呆很久,不说一辈子,至少也能呆个三年五载,所以从她进入这里的时候,心里已经把它当成了一个家,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小家。

    可她终究还是天真了,郑有才、秦公子、沈令安……每一个的出现,都在告诉她,她没办法在这里久留。

    见孟竹情绪有些许低落,沈令安沉吟片刻,道:“后日吧。”

    “嗯?”

    “我们后日启程,明日是元宵,陵州的热闹应当不输京城,我陪你在这里过完元宵。”沈令安道。

    孟竹的心微微一动,目光落到沈令安的脸上,见他的眉宇间蕴含着一丝温柔,心里似有微风拂过,她忙收回眼,只点了点头。

    过完元宵回去,这个年,也算圆满了。

    午后,孟竹在房间里午憩,沈令安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中摩挲着一叠画纸,上面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孟竹。

    脸色晦暗不明。

    过了会儿,沈缺推门进来,压低声音道:“主子,画画的人找到了。”

    “便是这个人半夜闯进了这里,还招来了郑有才和秦岩之子?”沈令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

    “处理了。”沈令安淡淡道,从一旁拿过一个火折子,慢条斯理地点燃了那一叠画纸,一直到那叠纸都化成了灰,眼中的晦暗才散了些。

    第二天傍晚,孟竹和沈令安早早地用过了晚膳,便出了门。

    这是沈令安来到陵州后,两人第一次出门,两人一出门就引起了街坊四邻的围观,当然,都是被偷偷地偷瞄,倒没人敢真凑到两人面前,毕竟秦公子被一百大板活生生打死的传闻早就一传十十传百了,也就孟竹不知道罢了,所以他们有所忌惮也是正常的。

    不过即便如此,大伙儿还是对沈令安和孟竹保持了高度的好奇心,一则是因为孟竹那反差巨大的相貌,二则是因为沈令安神秘的来历。

    孟竹第一次遭到这么多人的围观,有那么一瞬,真想掉头回家,但既然出来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几乎在沈令安携着孟竹出来的时候,街坊四邻的目光就直了,只见男的风姿无双、女的千娇百媚,两人都身着锦绣华服,光是看着便贵不可挡。

    “冷吗?”沈令安揽着孟竹的腰,走了几步后,侧头问道。

    孟竹摇了摇头。

    沈令安牵过孟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温热,这才放了心。

    路过李婶门口的时候,里面跑出一个小胖墩,三四岁的男童,那是李婶的孙子,经常会跑到她的院子里来玩,一口一个“小薛姐姐”,叫得很是亲热,她一直很喜欢。

    男童跑到孟竹面前,抬头盯着瞧了瞧,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姐姐吗?”

    孟竹停下脚步,忍不住莞尔,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我是小薛姐姐。”

    男童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似乎遇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朝门内喊了一声,“奶奶,小薛姐姐怎么变成仙女了?”

    李婶本就在门内偷瞧孟竹和沈令安,一个不防让孙子跑了出去,这会儿听到他的声音,硬着头皮走了出去,连声道:“小薛,小孩子不懂事,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在担心得罪她。

    孟竹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就在这时,沈令安突然拿出一锭金元宝,放到了男童手里,唇角浮起一抹笑,“你说得很好,这是赏你的。”

    李婶的眼睛都直了,陵州虽繁华,但他们都是底层的小老百姓,平日里连银子都很少看到,更何况是这么一锭金元宝。

    “小薛姐姐是你的外室吗?”男童眨巴着眼睛瞅着沈令安,天真无邪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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