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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白昼的星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是什么?”

    “发夹。”

    “我知道,不是有图案么?”且喜轻轻摸索着,凉凉的触感,估计是镶着水钻的那种。

    “银莲。”秦闵予回答。

    “哦,”且喜不知道银莲是什么样的花,从来没有人给她送过花,所以她一点研究也没有。她有点奇怪的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的东西?”

    如果她抬头,她就能看到他脸上的不自然。“买给女朋友的。”

    “喔,咳咳!”且喜呛了一下,“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相亲认识的,”秦闵予停顿了一下,“或者你也认识,叶婀娜。我们才开始。”其实是今天才见面,当时也是知道她父亲是经济开发区区长,秦闵予才决定去的。多个朋友多条路,这点,他始终坚信。

    得知叶婀娜和且喜是同事,是见面后的事情了。当时秦闵予只能叹,这个世界太小。

    且喜庆幸自己吞下了最后一口面,不会为这个消息辜负了美食,她喝着汤,消化着这个消息。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确定自己爱着的是赵苇杭,但是,听到秦闵予的选择,她还是觉得很受了下刺激。看来,人和人,男人和女人,看人的标准真是千差万别,且喜克制着,别说出什么醋意纷飞的话来。

    “那正好,电脑的事情,就更得交给你了,这是你的份内事。”且喜泰然自若似的拿过餐巾纸擦擦嘴,心里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秦闵予原来喜欢的,是那种类型。本就勉力维持的朋友关系,在遭遇他那个女朋友之后,是注定要触礁了。

    “怎么说?”秦闵予问。

    “是我原来的电脑,但是被你女朋友格式化了。”

    秦闵予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原来,你是为了做雷锋,饭也不吃,家也不回啊!”

    “有点多余哈!”且喜自嘲的笑笑,“那电脑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明早能送回来么?”

    “争取吧!”秦闵予也不废话。“先去取主机,然后我送你回家。”本来把硬盘拆下来就行,但还不如搬下来省时间,秦闵予也不想再费事。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回去了。”

    “打车?”

    且喜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学校离原来的家那么近,根本不需要打车。她和赵苇杭离婚的事情,目前身边的人,只有黄艾黎和丁止夙知道。她也不是刻意隐瞒,可是,低调一点,对大家都有好处。她现在恨不得会隐身,永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断不会大肆张扬。

    “我搬去岭东路的房子了。”且喜说完,就匆匆的上车,她怕秦闵予再问,他问的话,她或许会哭的,因为他问的话,她就会心酸。

    秦闵予也上来,坐在驾驶座上。“他欺负你?”

    “不是,”且喜已然有点呜咽,“是我的错。”

    “你的错!”秦闵予突然把车内后视镜转向且喜,“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你想分开,还会是现在的样子么!”

    且喜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多久没好好照过镜子了。这个顾且喜没有原来丰腴的圆脸,倒显得眼睛大了一点。面色苍白,唇也一样的白,是有点像女鬼的感觉。且喜冲着自己笑了一下,“我觉得我比以前好看了呢,一瘦解千愁啊!”

    秦闵予发动汽车,朝岭东路开去。

    “不去学校了?”虽然知道,还是不开口为妙,可是且喜就是管不住自己。她不得不提醒他,那个一无所有的电脑还摆在那里,等着人来拯救。

    秦闵予忽然停车,自己甩上车门就下车了。且喜坐在车里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上来。

    她犹犹豫豫的打开车门,想下去问他到底还走不走,车门就从外面被大力拉开。事出突然,她没来得及松手,自己也被带了下去,直直的向外跌去。秦闵予站在车门口,捞到了她的腰。结果且喜手抓着车门把手,脚还搭在车上,整个人都掉在秦闵予的怀里。

    “特技表演?”饶是秦闵予再沉重的心情,也被她给搅散了。

    “快抱我上去或者下来啊!”且喜自己用不上力气,只好恼怒的冲秦闵予喊道。

    “那你是想上去,还是想下来呢?”秦闵予问她。

    且喜正在抉择那个比较可行的时候,秦闵予又说:“你终于知道,不上不下是什么滋味了吧。”

    他抱着且喜,把她放在引擎盖上,看着她抓住他的手挣扎的坐起来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什么在鼻子里面酸酸的。明明还是那个总是显得有点笨拙,但并不气馁的顾且喜,明明还是那个样子,并不出奇,可为什么他的心,见到她,就会高高的悬起,飘荡在半空,吊在那里。

    秦闵予的手,撑在且喜的两边,对住她的眼睛,但想要说的话,却忘记了。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且喜,慢慢的收紧手臂。

    且喜是有点慌乱的,她一度以为,他要吻她。刚刚秦闵予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的犀利。以前,他也总会这样,牢牢的盯着她,害得她以为自己有什么错处被他抓到,冥思苦想之后,想要开口交代的时候,他就会突然的吻住她微启的唇,很强势的攻城略地。他的吻,总是那么诱惑,会让且喜不自觉的按照他的节奏与他共舞,难以自恃。所以,秦闵予最后只是抱住她的时候,她是松了口气,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且喜……”

    “唔。”

    “且喜……”

    “哦?”且喜把头转过来,“为什么叫我,那次,你也是这么叫我。”

    秦闵予轻叹了一下,“我在叫魂。”叫顾且喜的魂,也叫自己的魂。

    且喜推开他,正待理论,明明自己没有失魂落魄好不。这时,迎面过来一辆车,忽然大按喇叭,灯光也直直的打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似乎要撞过来一样。

    “啊!”在且喜的惊呼中,秦闵予抱过她闪到路边,跌倒在隔离带的树丛中,树枝把他们的胳膊、手,划得一道一道的,火辣辣的疼。而那辆车,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堪堪的贴着秦闵予的车头停下来。

    且喜在秦闵予的保护下,倒是没有摔疼,只是吓了一跳,窝在那里,半天不知道先动哪里好,后来还是秦闵予把她拉出来站定。他先是上上下下查看且喜有没有伤到,才转身去看那辆突然冲过来的车。

    时间已晚,这个路段的车不多,所以暂时只有三两个围观的人,倒是没有堵车。他们俩都判断一定是谁喝多了,这会儿睡倒在车里了,才会这么冒失,也才会这么半天都没人下来查看和询问,所幸也没真的伤到。

    秦闵予扶着且喜真的站到那辆车前面,才发觉,不对劲,车里面坐着的,赫然是赵苇杭。由于车灯、路灯的关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出,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朝着一个方向——顾且喜。

    自己家的车,且喜岂会认不出,她只看了一眼,就僵在那里,不能动。离婚到现在,有将近两个月了吧,虽然知道,赵苇杭并不知道自己新家的地址,可就是偶尔会站在窗口向下望,回家的时候,也是四处看看,既想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又怕真的看到。

    她也是因此,认识了苏佥机。小区里面,也有人开同款同色的宝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盯住人家的车牌看,仿佛总是看不清上面的数字。她追着看的次数多了,弄得那辆车的车主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停下车,和她打招呼。那是一个特别时髦的女子,头发烫着大大的卷,穿着清凉,却不失品位。“我的车有什么不对?”

    “我认错人了,对不起。”

    “每次都认错?他欠你钱,你总惦记着?”那个女子把墨镜卡在头发上,露出特有风情的那双眼睛。“这次记好了,这是我的车,我是苏佥机。”

    且喜点点头,“我叫顾且喜。”说着,还伸出手去。

    苏佥机看了看且喜的那只手,转身往车上走,“上来,我捎你一段。”鬼使神差,且喜就上车了,虽然她车里的味道,同赵苇杭的完全不同,可是,她还是坐在那里,贪婪的看着这辆熟悉又陌生的车。后来,在小区里面遇到的次数多了,苏佥机只要没事,总会拉上且喜,兜两圈再回来,一来二去,她们也熟悉了。

    “谢谢你总带着我。”且喜表示谢意。

    “不用客气,肯坐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苏佥机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傲,但又同止夙完全不同。止夙是外冷内热的,对着比较亲近的人,就会既和气又好相处,热心无比,是和煦的暖阳。可苏佥机的这种冷,即使在表达善意的时候,也是夹枪带棒的,一句话从不肯好好说的,可行动中,又总是带着体贴。哪天,她偶尔早起,她都会等在小区门口送且喜上班,车里还有牛奶之类的,要她吃。且喜也觉得不好意思,可是苏佥机说:“你也嫌这车脏?”一句话,让且喜再不敢推托,每传必到,亲近这辆车的同时,也和苏佥机成了车友。

    且喜不知道,这当口,怎么会让思绪飘得那么远。或者是因为真的对着赵苇杭的车,对着赵苇杭,她却想不出自己那么迫切的心情是为着什么。想着他,也希望他也一样想着,盼着他,也奢望他也一样盼着。可是,婚离了,公公出院了,退居二线了。他们都算是功成身退,且喜退出自己的婚姻,他退下自己的岗位。他们这一家人,从且喜自愿谢幕离场开始,再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果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且喜知道,自己多少是有点怨气的,她不怨他们让她离开,她只怨他们在她离开后的寡情淡意。尽管,她知道自己对这段婚姻,对公公婆婆,也做的并不足够,但是她依然每日关注着新闻,关注着一切小道消息,她还当他们是家人,还惦记他们。而他们,或者已经把她这个外人遗忘,再无往来,再无音讯。

    秦闵予看看他们两个,走过去,敲敲赵苇杭的车窗,“下来。”

    赵苇杭转过脸,看了一眼秦闵予,眼里满盛怒意。发动汽车,瞬间加速,倒车,开走,一气呵成,赵苇杭就如他来时那般突然的,消失在夜幕中。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有位热心的老伯还说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码,递给秦闵予,要他们一定要上报交通队,这也是维护交通秩序。秦闵予谢过老人家,把那张纸折好,揣起来。

    “且喜,上车。”秦闵予推着呆立在那里的且喜,再不走,热心群众真可能帮他们联络警察。

    且喜上车坐好,车开出去好一会儿,才突然想到要问:“他为什么一头扎过来?”陌生人,或者是意外,赵苇杭,却一定是故意的。

    秦闵予看了看她,不说话,她只是需要问出来,有没有人回答,并不重要。况且,自己并不是最适合回答的人,即使猜到,也不愿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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