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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断肠红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蓦地里,房外响起了一阵步履声,及门而止,随听门外有人恭声禀报:“禀掌教,素宴已经摆好,恭请入席。”

    华山掌教闻声起立,稽首让客。

    诸人跟着站起,南宫逸道:“掌教这是彼此不外,何必客气。”

    华山掌教笑道:“多年未降华山,南宫大侠又是远道而来,华山理应为南宫大侠接风洗尘,请。”又一稽首。

    南宫逸不再说话。

    背后,辛天风大笑说道:“昨天刚饮接风酒,今日又来洗尘宴,老弟,我等沾光不少。

    走!老弟,咱们拼上百杯‘松子酒’去。”

    这一席接风洗尘“酒”一直延续到了夕阳满山近黄昏夜色低垂今夜,碧空中有几抹淡淡的云,上弦月,由那几抹淡淡的云中,微微地露出一弯金约。

    夜里的华山,更静,只有那来自松间、洞中的松涛之声、流水之音,还有那偶尔的几声夜来悲啼。

    “三清院”中,闪烁着几点灯光。灯光,透目每一间云房那纸糊的窗报上;窗棂上,映现着人影。

    有时候,太静并不是好兆头,如今的华山,就是静得令人不安,令人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在靠“三清院”左角的那一间云房里,窗棂上映出的人影,是三个,那是商和、司徒奇与南宫逸。

    交谈的声音,很低,仔细听听,是南宫逸在向两位拜兄叙述别后的一切经过,叙述之中,南宫逸曾问起“南海”的那位苦和尚。

    商和说“南海”苦僧,来过了,可是没停多久就又走了,上哪儿去,和尚没说,不过他曾表示还会再来。

    商和,也把别后情形,叙述了一遍,他告诉南宫逸,他跟司徒奇,有了一个惊人发现。

    那是,所谓昆仑掌教练功不慎、走火入魔,不过是被人以独门的手法制住了下肢的重要穴道。

    而那独门手法,似乎与制住“古家堡”已故老堡主古啸天的那种独门手法相同,宫寒冰是解穴,而不是义诊。

    商和并又说,这如今只有他两个发觉到,别人都没留意。

    而他俩,也只是在事后才悟出,并不是当场发现此一疑点,言下,不胜叹息宫寒冰手法太高,令人无法当场予以揭破。

    南宫逸听了之后,先是皱眉,旋即展眉笑了。

    商和有点奇怪,问他笑什么。

    南宫逸说,能当场揭破那固然最好,而未能当场揭露,那也没有多大关系。反正,是走火入魔,还是被人制住穴道,唯有昆仑掌教自己明白,届时可以由他做个证人,宫寒冰千密一疏,他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又谈了几句,南宫逸突然探怀取出一物,是那根通体乌黑的智儿,拿在手中,笑问道:

    “大哥、二哥,你两位可知这是什么?”

    商和踉司徒奇自然知道,同声说,那是男人簪发之物。

    南宫逸又问道:“大哥跟二哥仔细试想看看,天下武林之中,是谁持有这种极其珍贵的卷发之物?”

    商和跟司徒奇摇了头,都说想不出。

    南宫逸笑了笑,道:“大哥跟二哥要多想想。”

    商和跟司徒奇可不是糊涂人,皆投诧异目光。

    南宫逸笑道:“大哥、二哥,先别问,如今,我只能说事关重大。”

    商和跟司徒奇皱了眉,略一沉吟之后,商和道:“三弟,天下武林之中,有这种簪儿的人,可不多。”

    南宫逸笑道:“当然是不多,据我所知,普天之下,也就这么一根。”

    商和抬眼深注,道:“三弟知道了?”

    南宫逸道:“当年,我似乎看见某人戴过这么一根簪儿”

    商和道:“谁?”

    南宫逸摇了摇头,淡淡笑道:“我不能肯定,因为这件事关系太以重大,我也不敢轻易地肯定。”

    司徒奇可忍不住了皱眉说道:“三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南宫逸淡淡笑道:“二哥,先别问我成不?我现在不能说,要等大哥跟二哥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么一根簪儿,或者是想出了是谁有这么一根簪儿后,我才能说。”

    司徒奇道:“三弟,这是为什么?”

    南宫逸道:“我说了之后,难免影响大哥跟二哥的想法,唯有让大哥跟二哥在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情形下,那所想出来的才可靠。”

    司徒奇默然不语,不再说一句话。

    商和也跟着皱起了眉。

    显然,他两位都在穷搜枯肠,遍寻记忆,埋首苦思。

    南宫逸自然是丝毫不加打扰,让他两个静静地去想。

    屋中,立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良久,良久,司徒奇首先打破了沉默,猛然抬起了头:“三弟,我想起来了,是”

    南宫逸忙一摆手,道:“二哥,等等,先别说出来。”

    司徒奇一愣,住了口,道:“三弟,怎么?”

    南宫逸道:“没什么,等等大哥。”

    话声方落,商和双目暴睁,击掌笑道:“三弟,别等了,我也想起来了,是

    “

    南宫逸适时再次摆了手:“大哥,也请等一等。”

    商和刚一愣,南宫逸已然信手拿起桌上一枝狼毫,德墨疾书,在左掌上写了几个字,提起左掌,把笔递予商和,道:“大哥,写在手上,然后咱们对对看,这样谁都不会影响谁。”

    原来如此!商和笑了,接过笔,出左掌,一挥而就,然后,又把笔递给了司徒奇。

    司徒奇自然照做,待他写毕,不知怎地,南宫逸突然之间竟有点紧张,也有些激动,道:“大哥,请摊左掌。”

    商和闻言,立即把左掌伸到了南宫逸面前,这一伸,商和掌上的字迹立刻呈现,却很快又被南宫逸水袖所遮,能看到商和掌上字迹的,只有在座的他三兄弟。

    字迹入目,南宫逸身形方自一震,司徒奇已然大笑,接口说道:“我的记性不错,三弟,我也是。”

    随即也摊开了左掌。

    二摊之下,南宫逸身形猛颤、霍然变色,双目暴射惊人威芒,玉面一片煞白,那神情好不怕人。

    商和、司徒奇一愣,诧声急道:“三弟,你这是”

    南宫逸忽地威态尽敛,刹那之间,人似脱了力,头一低,出声长叹,一言不发地,摊开了左掌。

    四目投注之下,商和、司徒奇又复一愣,商和旋即笑说道:“真巧,咱三兄弟想的全是一个人”

    倏地皱起眉锋,满面惑然地接道:“三弟,是他,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

    南宫逸抬起了头,唇边抽搐,哑声道:“大哥、二哥,你两位可知我这根簪儿是怎么来的,由何处得来的?”这话问得好,他不说,谁知道?

    商和瞪眼道:“怎么来的?哪儿来的?”

    南宫逸神色木然,缓缓说道:“这根答儿,是华山弟子在我那‘龙风小筑’旧址,一堵断垣之旁拾得的”

    商和与司徒奇同时点头;司徒奇霍然色变,目中暴射厉芒,尚未说话,商和已须发俱张的震声说道:“三弟是说,他跟当年纵火焚毁‘龙凤小筑’事有关?”

    南宫逸道:“我是这么想,不然他这根犀角簪儿怎会遗落在‘龙凤小筑’废墟中!大哥跟二哥知道,他可从没去过‘龙风小筑’做过客。”

    商和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三弟,这可能么?”

    南宫逸苦笑说道:“我也知道不可能,无如,除此而外,我想不出别的说法,大哥跟二哥也不能不承认这令人动疑。”

    商和沉吟地说道:“三弟,假如咱们对这根智儿的记忆都没错,这是令人动疑”

    南宫逸道:“事实上,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根功能祛除百毒的犀角簪儿,而咱们三个想的又都是他。”

    商和默察不语,但旋即又正色摇头。“三弟,多年深交,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咱们三个知道得很清楚,换个人,那没说的,唯独对他,我不敢怀疑,也不敢相信。”

    南宫逸苦笑说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可是,大哥,你把一些事儿,前前后后连贯起来,仔细玩味玩味看。”

    商和沉吟良久,说道:“三弟,我想过了,我承认一些事儿能拉得很近,可是我仍是不敢轻易怀疑他,也绝不敢轻易相信是他。”

    南宫逸说道:“我曾以为,也说过,杀无双、火焚‘龙凤小筑’的,是同一个人,那是我根据这人在杀了无双之后,唯恐我查究报复,为轨革除根,永绝后患,乃潜来华山纵火,所做的判断,这判断,至今我仍不以为有误。大哥想想看,是不是一个人只有做了这种对不起良心,而又为人所知的事后,才会被人胁迫、永远抬不起头来?”

    商和默然未答,半晌,方脸色凝重地微微摇头:“三弟,是理,只是对他,咱们知道得太深了,他怎么”

    司徒奇突然挑眉说道:“三弟,往别处想想吧,不可能是有人嫁祸么?”

    按说经此一点,南宫逸必然震动。

    岂料,他淡淡地摇了头:“二哥,我想过了,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可是,倘若毫无事实,而纯粹被人嫁祸,他怎会甘心受人胁迫,不敢”

    司徒奇道:“那不难解释,被嫁祸之人,并不知真情。”

    南宫逸淡然笑道:“是不是自己放的火,自己哪能不清楚?”

    司徒奇道:“是不是自己放的火,自己不会不清楚,但是,三弟,是不是自己杀的人,自己却有可能糊涂。”

    南宫逸一震哑了口。

    司徒奇又道:“这既有可能,那么,若能使他误认为自己杀了人,再乘他惊骇失神之际,涤了他头上这把香儿,跑来‘华山’放一把火,临走把管儿丢在附近,这是不是说得过去?”

    南宫逸心神连震,默然不语,好半天才点头说道:“二哥,我不能否认,这说得过去。”

    司徒奇道:“那么,还有什么好说”

    南宫逸截口说道:“有,二哥,我要求证”

    把犀角簪递给了司徒奇,接道:“二哥,这东西,大哥他用不着,二哥可用得着”

    司徒奇目中奇光一闪,笑了,伸手接了过去。

    南宫逸及时又补充了一句:“二哥,最好明天就用。”

    司徒奇笑道:“三弟,二哥我省得。其实,我恨不得现在就用上它出去逛逛。

    不过,既然三弟有话,明天就明天吧。“

    南宫逸也笑了,忽地改了话题:“大哥、二哥,对那投书、毁匾事,二位可有所见?”

    商和摇了摇头,道:“三弟,你跟宫寒冰那互逞机锋的一番话,我听出了八分,别婆婆妈妈了,干脆的说了吧。”

    南宫逸笑道:“法不传‘八’耳,大哥、二哥要留意这个人,尤其是这几天,最好今夜就开始盯住他”

    说着又拈起那枝粮毫,抽出一张素笺,运笔如飞,一挥而就,顺手递向商和和司徒奇眼前。

    商和与司徒奇只看一眼,立刻神情震动;司徒奇霍然站起,却被商和一把又拉了下去,商和道:“三弟,没错么?”

    南宫逸道:“九成九不会错。”

    商和道:“三弟怎知是他?”

    南宫逸道:“我是举一反三,这一趟洞庭之行,这种事儿,我见得不少。”他没说明是发现丐帮中潜有内奸。

    商和皱眉说道:“三弟,你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南宫逸点头说道:“我知道,我没让大哥跟二哥怎么样,我只是要大哥跟二哥留心他,盯住他,当然;他要有所异动,那又该另当别论。”

    商和点头说道:“好吧三弟要我跟你二哥留神他,那么三弟你自己”

    南宫逸道:“我要到‘华阳’去一趟,办点儿事。”

    商和。司徒奇一愣;司徒奇道:“三弟,这时候你要到‘华明’去干什么?”

    南宫逸笑而不答,向商和伸出了手:“大哥,把你那‘金牌令’借我一用。”

    商和又一愣,愣归愣,却是毫不犹豫地探手入怀,摸出了那面丐帮中权威天上的“金牌令”递给了他,诧异说道:“三弟,你要这‘金牌令’又是干什么?”

    南宫逸一面伸手接过“金牌令”一面笑道:“自然是要动用丐帮弟子,除此,‘金牌令’还有什么用途?”

    商和一摇头,道:“三弟,你别骗我,你是丐帮王长老,要动用丐帮弟子,只须一句话,用不着动用这面‘金牌令’。”

    商和说得不错“金牌令”非有重大事故不用,他自蒙丐帮上代掌门颁赐这面“金牌令”以来,可从没有用过。

    其实也是,商和身为丐帮大长老,比现任帮主要长上一辈,有什么值得出示“金牌令”

    的?

    就南宫逸来说,没有什么太以重大的事故,他也用不着索用这面“金牌令”有一句话已足够了。

    南宫逗笑了笑,道:“大哥现在别问,等我从‘华阴’回来后再说,行么?”

    商和还想再问,南宫逸淡笑又道:“大哥放心,我总不会乱用它的。”

    这句话惹来了麻烦,商和作色说道:“三弟这是什么话!

    难道我还信不过三弟?只是我觉得没有特别原因,三弟不会向我伸手,动用这面‘金牌令’。既有特别原因,我这身为大长老的要是茫然不知,那说得过去么?

    “这可难为人,本来打算瞒得过且瞒的,看来如今是瞒不过了。南宫逸一沉吟,只得说道:”不错,大哥,要没有重大事故,我在路上就解决了,用不着等到现在向大哥伸手借用这面‘金牌令’商和与司徒奇异口同声地问道:“三弟,是什么重大事故?”

    南宫逸望了商和一眼,笑道:“大哥,我说出来,你可别急别气,更别拔腿要走”

    商和脱口说道:“三弟,那要看是什么事儿。”

    南宫逸道:“什么事儿都一样,要不然我就不说。”

    商和是由来拿这位三弟没办法,只得点头,皱眉说道:“好!好!好!依你!

    依你!“

    南宫逸淡然一笑,道:“大哥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莲花峰’上有了内奸的?”

    商和答得毫不犹豫:“那是因为三弟智慧超人、料事如”

    “神”字未出,忽地神情一震,脸色霍变,挥掌一把抓住南宫逸臂头,老眼圆睁,急急道:“三弟,你是说丐帮也有”

    南宫逸点头说道:“何止有,据我估计,丐帮各地分舵主中,只怕有一半以上是潜伏了多年的‘幽冥教’徒。”

    这一来,不但商和大惊失色、骇怒异常,便是司徒奇也沉不住气了,霍然站起,长眉双挑,目射威芒:“三弟,你是怎么发现的?”

    难怪他问,南宫逸适才在叙述别后之际,单单隐下了这一段,他没说,自然商和跟司徒奇不知道。

    南宫逸却淡淡说道:“二哥,等我回来再详告好不?”

    司徒奇尚未置可否,商和突然一跺脚,转身往外便闻。

    南宫逸出手如电,一把拉个正着,道:“大哥,哪里去?”

    商和须发俱张,威态慑人:“我要赶回北京去。”

    南宫选笑道:“别跟大个子过不去,试看天下武林各门派,哪一派又能幸免了?

    人家各门派掌教又该怎么办?“

    南宫逸口中的“大个子”指的是丐帮当今那位帮主。

    商和兀自震怒难遏,蚕眉倒剔,还要再说。

    南宫逸又谈笑接了一句:“大哥,刚才怎么说的?可是大哥你点的头。”

    一句话堵住了嘴,商和一愣,哑口无言。

    南宫逸一笑又道:“天大的事儿,交给我,大哥难道还不放心么?我走了,大哥跟二哥别忘了这儿的事儿。”

    话落,松了商和,转身出屋而去。

    望着南宫逸出了屋,商和喃喃一句:“宫寒冰,我要饭的领教了。”

    忽地颓然坐了下去

    上弦月昏暗,月光洒照,空中,那轻柔的夜风吹拂下,一缕淡淡的轻烟,由“莲花峰”

    上飘起,掠过那苍苍树海,轻轻地飘落山下,越去越远,越远越淡,终至消失不见。

    整个儿的“莲花峰”跟片刻之前,没什么两样,仍然是那么地寂静,寂静得不闻一丝儿声息。

    这时候“莲花峰”上虽然是灯火零落、寂静异常,可是在那“华明”城中,却正是华灯繁盛、万头攒动的热闹时分。

    在那熙来攘往的南城门人口处,随着过往客商,背着手儿,飘逸潇洒地走进了一个俊美绝伦的白衣书生。

    这白衣书生,自然是那位“乾坤圣手谈笑书生”南宫选。

    城门口,是过往客商的必经之地,既是必经之地就少不了逢人便伸手的要饭化子,而且还多得很。

    南宫逸一进城门,一大群要饭化子,便争先恐后,一窝蜂胶拥了过来,十几只脏兮兮、满是油泥的手伸到他面前。

    也不怕弄脏了人家读书相公那一袭雪白儒衫。

    南宫选这位读书相公与一般读书相公不同,他毫没在意,笑了笑,探手人怀,摸了一把,认准那只最靠近的手,塞了进去,摆摆手走了。

    他这一塞不要紧,伸手接到布施的那名化子,只一注目,脸上立刻变了色,一低头,挤入了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再看南宫逸,他依然背着手,一个劲儿地往城西走;城西可是“华阴城”最僻静的所在,他在一株大树下停了身。

    他刚站住,适才那名接东西的化子,已然飞奔过来,近前身形一矮,双膝着地,双手过顶,呈上了适才那接得的东西。

    那不是雪花花的白银,而是一块黄澄澄的“金牌”

    只听他恭声说道:“‘华阴分舵’,弟子张清见过”

    他顿了一顿,南宫逸却接了下去:“我是大长老的三拜弟。”

    中年化子张清连忙磕头道:“是,弟子见过三长老。”

    南宫逸伸手接过了“金牌令”道:“起来说话。”

    张清应声而起,垂手肃立。

    南宫选目光轻注,道:“你在‘华阴分舵’是什么职位?”

    张清恭谨答道:“禀三长老,弟子为分舵护法。”

    南宫逸点了点头,探怀摸出几锭银子,随手递向张清:“拿着。”

    张清刚一愣,南宫逸紧紧跟着说:“拿着,我有事儿要你办。”

    张清犹豫了一下,伸双手接过,道:“三长老吩咐。”

    南宫逸翻腕自袖底取出一封书信,说道:“带着这个,即刻启程,替我跑一趟北京总舵,记住,这封信务必当面交给帮主。”

    既能当上分舵护法,张清他就不会是个糊涂人,心知这封信必极机密,必极重要,不然丐帮多的是通信方法,用不着派专人送至总舵,当下肃然躬身答道:“三长老放心,弟子省得。”

    顿了顿,略一迟疑,又道:“禀三长老,万一总舵长辈们不”

    南宫逸笑道:“这封信,信封上打有‘金牌令’印模,没人敢拦你。”

    这该放心了,既盖有“金牌令”印模,便是帮主也不敢拦阻。

    张清又一躬身,道:“禀三长老,此去总舵,沿途自有本帮弟兄照料,这些银两,敢请三长老收回,弟子”

    南宫逸截口说道:“我自有我的道理,我要你乔装改扮,不许跟沿途本帮任何人接触,除非是有什么万一。”

    张清忙道:“弟子遵命!”

    南宫逸忽地一整脸色,挑起双眉:“这可是要紧得很,本帮安危系于你一身,千万小心!”

    张清身形一颤,震声答道:“三长老放心,弟子不惜一切,也要把这封信送上总舵,绝不辱命。”神色凛然,胆勇可嘉。

    南宫逸把书信递了过去,笑了笑,突作此问:“这次天下群豪齐集‘华山’,可知道?”

    张清一面伸双手接过了书信,一面答道:“弟子知道,是昨天来的,另外还有一批,住在‘华阴’。”

    南宫逸道:“我要问的就是这个,他们住在哪儿?”

    张清道:“城南,‘聚福客栈’。”

    南宫逸道:“是些什么人,知道么?”

    张清道:“‘闽西四虎’、‘川中三剑’,跟‘长白三煞’。”

    南宫逸点了点头,道:“好了,你走吧,没事了,即刻启程,不许再跟分舵任何人碰头,记住,路上千万小心。”

    张清连声称是,趴下叩了一个头,转身飞奔而去。

    望着张清背影逐渐消失,南宫逸缓缓收回了目光,略一沉吟,唇边浮起了一丝令人难以意会的笑意,掉头又往南城门行去。

    到了南城门,他找了另一名要饭化子,低低交代了几句,随手塞给化子一件东西,望着化子出了城,这才再朝城内走来。

    “华阴城”中的灯光,只剩一点、两点、三点

    又一点接一点的熄了,到了三更时分,除了中心两处还闪动者一两点灯光外,几乎是一片黝黑。

    全城浸沉在上弦月那一片昏暗的月色里,无限的宁静,仅有那远近偶尔有几声犬吠,划破夜空。

    墓地里,一条黑影自城南“聚福客栈”中冲天拔起,然后,身法如电般向着茫茫夜空飞射而去。

    在这条人影腾起之后,紧接着“聚福客栈”中又冒起八九条人影;这八九条人影在屋面只一沾足,立刻驱身又起,向前面黑影飞追而去。

    前面那条黑影掠过高高城墙出了城。

    后面那八九条人影,也跟着出了城。

    显见得,那是前逃后追,追是追,可是前面那条黑影,与后面八九条人影之间,却始终隔着三四十丈距离。

    尽管后面八九条人影将身法施展到了顶点,也无法将那业已形成的距离,拉近一分一寸。

    再看前面那条人影,他似乎未尽全力,步履之间,恍若行云流水,潇洒、飘逸已极。

    出了城,一里之遥,是一片密密的柏树林,柏树林之旁,是两座小山所夹成的一个小小的峡谷。

    前面黑影遇林不久,一闪而扑入那峡谷之中。

    转眼之间,后面那八九条人影也已赶到,在那峡谷外,一起煞住了飞射的身形,十余道犀利目光向内搜索,既不动,也不说话。

    人影一定,身形立现,昏暗月色下,算算竟是十个。

    十个江湖客中,有四个黑衣汉子,三名灰衣老者与三名身躯魁伟异常的白衣大汉。

    别的不说,单瞧那鼓鼓的“太阳穴”及那犀利如刃的森寒目光,便可知这十个人个个不是庸手。

    谷口停身,不言不动地先搜索,也显见他们这十名江湖客,个个经验老到,不容易上当。

    谷,是个死谷,这时候的谷中,不但是不见一点动静,便是连一丝丝声息也听不到。

    片刻之后,忽地,三名灰衣老者当中,那居左一名抬了手;他抬手一挥,跟两名灰衣老者当先拥进谷口。

    他三人这一动,后面那四名黑衣汉子及三名身躯奇伟的白衣大汉,也毫不再犹豫地跟着进了谷。

    谷中,砂石遍地,寸草不生,既无那矗立石笋,也没有那向内凹进的洞穴;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可资藏身之处。

    全谷直笼统的一眼到底,哪有半个人影?

    除非,先前那条人影是打谷顶走了。

    但,两边谷壁是一平如削的山峰,也没有可资攀登之处。

    山虽小,可少说也有几十丈,要从谷顶走,在十个江湖客想来,谁也没有那种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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