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裂的国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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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同窗任职北京大学，见多识广，评论事物也特有北大气概。去年春节同乡聚会，来自广岛大学从事室内装潢专业的某君说了一件事：他在日本居民家服务时和客户一起吃西瓜，人家用牙签插了西瓜吃，他觉得麻烦，拿起成块的就啃，日本老头老太太直称赞：太了不起了！我脑子过都没过就说：“那是！三十多岁的小伙子，能干能吃，老人是很羡慕的。”同窗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过会人家出去方便，他气愤地说：“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光了还好意思说！”今年聚会又遇到类似的事。另有一位在横滨半工半读的校友说：他刚到日本时一次看到某日本青年将一辆挺新的自行车往垃圾收购站送，他接收了过来，原来就是些轻微碰撞的伤痕，略事修理就很好使，不料让周围的日本邻居看见了，此后时有好几个日本人找他送车，还拜托个不停，原来那里自行车坏了不修就扔，而扔车还得交不菲的废品处理费，可他要那么多自行车干吗？搞得他难以解释清楚。还是我的同窗以先辈的口气说：“不论到了哪里，别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不能给中国人丢脸！”当时我们都比较尴尬，我赶紧转换话题说些家乡的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可前天聚会，同窗讲了这样一件事：他请一拨来自欧洲的留学生在家聚餐，由其夫人主厨。他夫人是晚我们几届的小师妹，厨艺我也领教过，只是糊弄外国人的水平，但据同窗说：“做的非常可口”这些洋鬼子吃完后愣用生僻的中国话恳求：“真好吃，我们可以把剩下的拿走吗？”结果把汤汤水水全打包带走了。这个故事我在报纸上见过，他说得是真是假我根本没兴趣，倒是他的感慨颇让我吃惊：人家西方人的品德就是高尚，一点都不浪费，而且直率坦诚，说要就要不象中国人这样虚伪！

    我不完全否认中国人的虚伪和西方人的坦诚，这是民族文化，也奈何不得它。然如果就事论事，我却颇为同窗的言论感到意外：国人大块吃西瓜而不是用牙签、拣辆自行车修理后自用就是丢脸丢国格，而西方人如果把中国的刷锅水端走当早餐汤喝了，你肯定表扬他们连任何营养都舍不得损失的美德。如何看西方人和中国人的道德是一个问题，而同一个把上述双方都当人看；把中国和别国都当国家看，应当有个统一的标准才合乎情理和逻辑，不能患如此明显的精神分裂症吧？转来转去，绝对高度和相对高度都要证明一个问题：中国人怎么着也是低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