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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双面俪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目的,是要那块地。”

    “现在该怎么办?”

    她倾头懒懒一叹。“替我拨个电话给曼侬,说我请她和张妈妈喝下午茶,务必赏光。”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喝玩耍!”世方急到大骂。

    “是啊。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去替世钦标下那块地吧,我要上楼换衣服了。”

    登时场面大乱,没人再把她的话当回事,只吵著土地的事、赎金的事、挖角的事、安危的事。

    喜棠却很看得开,照样悠哉。因为她早看穿,不必奢望土地会得标了。现在该想的是,世钦会被切下的是耳朵,还是手指,又该如何保住他的耳朵和手指。

    因此,优雅富丽的花园午茶,她有点吃得心不在焉,不是挖了一匙蛋糕搅进茶里,就是执起奶油盅一口喝下去。

    甚至,她还丢下客人半途离席。

    当喜棠出现在饭店房门口时,世钦一时怔住,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首先发现他的下落。

    “再过一段时间,你会更明白纽爷爷本领有多大。”她宛如女皇登基般傲然入内。

    “你一个人?”他瞪著俊眼,亲手为她带上门扉。

    “你一个人?”她瞪著大眼,直视奢华大厅内悠然沉坐沙发内的身影。

    “嗨。”对方弯起醉人明眸,状甚亲切。

    “这是怎么回事?”张丹颐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出绑架闹剧是你们俩主演的?”

    “不,是真的。”世钦一头性感的乱发,衣装不整,凌乱脏污的衬衫扯落了好几颗扣子。壮硕胸肌若隐若现,撩人遐思。

    丹颐安然小啜红葡萄酒,一派事不关己。

    “戴伦情形如何?”世钦紧蹙眉心,彷佛冷静,却十指纠结。

    “头破血流,肚肠被人踢烂而已。你呢?”她坐在蓬软的单人沙发内,成三人鼎立之势。

    世钦深深埋首在爬梳乱发的双掌间,试图摆脱自身的疲惫,应付别人不断丢来的麻烦。

    “中午我的座车遭人拦截,我警告过戴伦不要反抗,但他不听。”

    “可是你乖乖与绑匪合作,所以毫发无伤,还可以跟丹颐一起在这里喝酒?”啊!

    “我只能大致告诉你,我和绑匪达成某种交易。他们只要有利可图,绑我也行,放我也行,差别只在于利益大小而已。”

    “哪来的绑匪?”

    世钦不语,丹颐悠哉啜饮,她马上怒睇罪魁祸首。

    “是你!”这个可恶的张丹颐?

    “丹颐也是出于无奈。”他慨然拦住张牙舞爪的小怒娃,以免丹颐被扒皮。“他交友不慎,惹上青帮,硬逼丹颐让他们分一杯羹,进行围标,所以我才会遭青帮挟持。”

    “我才不管什么青红蓝绿帮!张丹颐,你自己闯的祸,为什么要我老公替你收场!”还嫌董家一窝专给世钦找麻烦的人不够多吗?

    “没办法。”他闲适耸肩,懒懒饮尽小几上水杯内的清水。“世钦欠我人情,只好替他找个机会还。”

    做小人还有脸理直气壮!

    “好了。”世钦乾脆将她拉入身畔,一臂环紧她的腰身与双手,牢牢扣押入座,省得她发狗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抓烂他的脸,也解决不了事情。”

    “世钦欠你什么人情!他不想娶你妹,也是他和曼侬的私事,你这外人起什么哄、操什么心?曼侬早就看淡了,也跟我讲明她对世钦不再有感情,你还替她报什么仇、讨什么公道!”

    “喜棠,你坐好”“你为你妹感到不值总有个限度吧!”她气到几乎自沙发上弹起爆炸,轰烂饭店屋顶。“你还要为你妹嫉恨世钦到什么地步?”

    “喜棠!”世钦烦到直想捂死她的嘴。“你先冷静下来,我再跟你”“你心疼你妹妹、保护你妹妹、就是要替她出这口怨气,我没话讲,你大可冲著我来。姑奶奶我吃饱坐著等你!可你凭什么迁怒世钦!”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喜棠。”世钦咬牙在她耳边狠狠咕哝,却差点被她挣脱了铁臂的禁锢。

    “我也心疼世钦、我也保护世钦、我也会替他出怨气!”不是只有哥哥会这样爱妹妹,妻子也一样会这样捍卫丈夫。“不信你就拨个电话回去,问问你的妹妹和妈妈现在在哪里!”

    丹颐当场冷下狠眼,气焰阴森。“你挟持她们?”

    “我一听世钦出事,就知道与你脱不了关系!”而且还是出于他妹的警告。

    “你对她们怎么样了?”丹颐森寒地冷睇著,吐息如兰。

    “就看你打算对世钦怎样!”她恶斥。

    “我会对他怎样?”

    “今天要不是你,他会被人绑架吗?”

    “是他自己要出面干涉我的事,我还能怎样?”

    “你要找死,也犯不著拖著世钦去替你收尸!”

    “他就是得收。”丹颐隐然动怒。

    “你们够了”

    “不管我闯了多大的祸,世钦就是得负责。这是他欠我的。”

    “世钦从来不欠人什么!”

    “他却欠我一份感情。”

    “放屁,你妹根本不需要世钦的感情!”

    “可是我需要!”

    喜棠脑浆凝结。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她完全转不过来。

    这个也就是说,不是曼侬苦恋著世钦,不得结果,所以丹颐这个做哥哥的就陷害世钦以替妹妹出口气了。而是

    “你在中国,不能接受我的感情。到了欧洲,还是不接受。”丹颐俊美的冷脸满是怀恨。

    “我不接受,与地缘无关。”他身心俱疲,好想直接入土为安。

    “我也没有强迫你接受。但你为什么在我坦白后,态度完全改变,让我连你的友情也失去了?”

    “我没有不要你这个朋友,我只是还没厘清自己该怎么面对你。”

    “你觉得我很可笑吗?我的这份感情很丢脸吗?”丹颐扯起荒谬的笑容。

    “我没有这样想,你也别离题”

    “是你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

    妈的!世钦一掌重重打在桌上,震得人人心中一凛。

    他马上懊恼于自己的失控,烦躁得抓起水杯仰头猛灌,企图冲掉一切混乱。

    他喝得太快,惊觉之际,连吐出来都来不及

    “我到现在都还深爱著你。”

    丹颐缠绵的低喃,幽怨而凄凉,听得喜棠小口大张,呆若木鸡。

    “你给我的回应太残忍,我无法不报复你。”

    世钦只忙著呛咳,想反驳都没法子说出一个字。

    “他、他回应你什么?”

    丹颐根本听不见其他的狗吠,一迳痴痴凝睇他情动多年的男子。“你为什么在巴黎跟那些母猪疯狂做ài、疯狂作画?你为什么宁可为这种货色倾注你的才华,却不肯为我画一张?”

    面对丹颐伸来的萧索食指,喜棠呆到不知她“这种货色”该说些什么。

    “这不关喜棠的事。”世钦捂口垂头,一脸痛苦。“我也不想再”

    “不关她的事吗?”丹颐苦笑。“你每一个模特儿都一个样儿,一定是黑发大眼小蚌头。我一看到你带回上海的新娘,马上就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找那样的模特儿作画、找那样的女人做ài。”

    什么什么?她怎么都听不懂。

    他想念她,深深思慕她,那个遥远时光、遥远北方的玉娃娃。单纯的恋慕,渐渐随著欲念成长,令他饱受内心煎熬。最下流的渴望,与最娇贵的憧憬,在画布上融为瑰丽而诡艳的幻境,令人望之目眩神迷也令丹颐隐恨。

    “尤其是你珍藏的那个破烂布偶。”

    “它已经被你拔掉了脑袋,你还想怎样?”世钦淡淡低狺,气息险恶。

    “可你还去珍藏那坨垃圾。”

    “关你屁事。”

    “什么布偶啊?”为什么这两个男人净在那儿打哑谜?

    丹颐失声大笑,瘫回沙发内。

    发什么神经?

    “这就是你情有独锺的北京格格?”荒谬至极。“这就是你心底宝贝得要死的小情人?”

    他又是一阵狂笑。世钦一脸凶煞,她则一脸痴呆。

    “是,她自己小时候说了什么,她全都不记得,甚至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尽管笑,笑死最好。

    她转瞪世钦。“你以前就认识我?”

    “你甚至黏世钦黏得要死。”

    “你为什么知道?”她鄙视丹颐。

    “我就是知道。”他胜利地哼笑,不打算告诉她世钦多少次在醉酒后一再地炫耀往事,重述甜美回忆。

    “你闹够了没?”世钦寒吟。

    “你很感动吧。”丹颐的笑中渐露失落。“有人竟会为了你的安危追杀到这里,还拿我家人的性命来要胁。”

    “我不想跟你谈我的心情。”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想跟我谈。”

    丹颐悠然起身,潇洒地步向大门。

    他虽然选择了不会有结果的恋情,却拒绝沦为被人同情的悲惨角色。世钦接纳他也罢,不接纳他也罢,起码他已经坦诚心境,没有什么遗憾了。

    跨出房门的刹那,他却仍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但他不回头,绝不回头。他有他的傲骨,这份傲骨不容一个不懂他感情的人践踏。

    “我不后悔自己喜欢上你。”他背对房内,向门板哑然低吟。“我也不会因为你的排斥,就停止继续喜欢你。”

    忽地,一只巨掌有力地扳过他,面对严峻的容颜。

    “别在我身上浪费你的感情。”世钦无情道。

    丹颐垂眸,自嘲一笑。“我高兴浪费,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我不可能对你有那种感情。”

    这一句深深刺穿他最后的尊严。他一咬牙根,转身离去,却受制于仍箝在他臂上的铁掌。

    “放手。”丹颐冷斥。

    “你忘记一样东西。”

    “什么?”

    “我在巴黎时,忘了还给你的回应。”

    一个沉重而有力的深吻,紧紧覆上丹颐错愕的双唇,丹颐怔忡半晌,任世钦专注而投入地拥吻著。他吻得何其激切、何其灼烈,让丹颐破碎的迷恋进发为灿烂的晶光,绝望深处乍见另一种新的希望。

    “你那时给我的吻,我收不起,现在还给你。”

    丹颐被他高超吻技慑得眼冒金星,无法言语。

    “我们永远成不了情人,却永远都是朋友。”

    世钦贴在他唇上呢哝。随即,一把推他出去,悍然闭门落锁。

    一团软噗噗的抱枕,忿忿飘入他怀里里。

    小人儿简直气炸了。

    “你这个男女不拘、老少咸宜的滥情家伙!”她尖吼,火爆投掷枕头炸弹。

    她为他的安危急到心乱如麻,还得一派自若地应酬各方,安定民心。结果咧?这个死没良心的,居然当着她的面跟别的男人又搂又吻,还情话绵绵!

    “你不要脸!你忘恩负义!我要跟你离”

    声泪俱下的小小黄脸婆倏地被卷入精壮的胸怀里,惨遭世钦恶狠狠的深吮。小手小脚一阵疯狂反击,南拳北腿全部上阵。好一阵子过后,通通瘫挂,被妖怪世钦汲走所有力气,整一个人融成破布娃娃,挂在他臂弯里。

    “怎么样?还要继续抗战吗?嗯?”再啄一下。

    “好恶心”

    “你就忍忍吧,替我消毒。”他再次深入吻噬,品味娇美柔润的口感。

    小脸皱成一团,虚软地努力扭头闪避。“不要”

    “我要。”把小脸扳回来。

    “不要啦!你满口酒臭味,好恶啊!”她骇然失色,这才发现重点。

    世钦喝到酒了!

    “我也是刚才发现的。”他性致勃勃地挤捏她的俏臀,压她贴近他的欣然亢奋。“八成是丹颐在我的水杯里作怪,给我装满了伏特加。”

    喜棠几乎休克。

    她绝对要把张丹颐剁个稀巴烂!

    “我刚一口灌下去时也吓了一跳,可是已经来不及吐出来。”他悠然搂著她顺道撩起她的裙摆,不觉愕然。“你穿这么多累赘?”

    “你以为我是什么浪货!”不穿亵衣亵裤出门,像话吗?“你上次也根本是在耍我,说什么这样去挑逗平常的你,一定可以把你整治得服服帖帖。结果咧?”反而是她被整得服服帖帖!

    “只能怪你妖力太高强。”他推起她身前的重重掩覆,剥出娇媚雪嫩的两团丰乳,疼惜地捧著它们呵护。“瞧你是怎么欺负这对可怜的小东西,糟蹋在你那惨无人道的肚兜里。”

    “走开!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搞七捻三!”她讨厌酒醉的世钦,一点都不像平日那般规矩。

    “你翻脸还真的跟翻书一样。”他霍然将她抛上床榻。自己单膝跪在床边拉扯身上衬衫。“平常在我面前娇嗲得要命,我一喝醉了你就大摆晚娘脸。”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从另一边爬下床。“既然你没事了就去竞标你的地,我回家继续招呼我的客人喝午茶。”

    “怎么会没事呢?”他笑得可歹毒了,一把将她拦腰捞回来。“我们之间要算的帐可多了。”

    “少来。”她不爽地挣扭著。“我才不要再任你摆弄那些丑怪姿态。”

    “喔,是吗?”他闲适地替暴烈反抗的小人儿剥除层层身外之物。“瞧你上次鬼吼鬼叫的那副德行,我还以为你玩得很高兴。”

    “可是我讨厌你酒醒后的死相,好像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忿忿一把抓去,扑了个空。“衣服还我啦!”

    “没办法,我好歹也得维系点大男人的面子。”

    “那我的面子怎么办?”怎么不想她每回面对他那副概不承认的死相有多难堪。

    “你的面子很好啊。”他无辜地捏起她粉嫩双颊玩呀玩。

    “干嘛啦!”小粉拳气得随处乱挥。

    “那咱们来谈谈你的另一张面子,怎么样?”

    他太过亲切的笑容吓得她毛骨悚然,赶紧卖可怜。“人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私下玩股票玩得还高兴吧,嗯?”

    “你怎么呃我”她僵笑到不知该先应付他的逼供,还是先处理被他高高分箝的脚踝。

    “稻谷收割?洋行七叶谷?”啧啧啧。“我看你对农业的兴致也挺高的。”装傻的伎俩高明到令他肃然起敬。

    “我没有啦,我只是随便玩玩”

    他日露歹毒凶光,倾身贴近,手指挟持著嫩弱的开张禁地。“我成天在外应付一堆尽想投资却搞不懂状况的门外汉,没想到家里就养了一只老奸巨猾的小老鼠,躲在我身旁偷偷探门道。”

    “没有啊。”她颤颤抽息。“你的手可不可以别”

    “我看你是玩上瘾了,赚到让人眼红。”

    “我那是替纽爷爷筹措养老安家的费用”呜,她实在讨厌死这种乱七八糟的姿态,什么都给他看得明明白白,好像他想玩什么、想吃什么,一切任君挑选。

    “你替他赚到的那栋公寓还不够他住吗?”他指上狠狠拧捏,开始进行繁琐的严刑逼供。“你以为我会笨到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喜棠哪是这么好欺负的角色!就算她看来好像常给人欺负,那也不过是她审度评量后决定给对方个面子才故作很好欺负。

    想整倒她?她倒要他看看,最后是谁整倒谁!

    “世钦,不要这样”她痛苦地张腿娇吟,彷佛难以承受其间的折磨。“你这样,会让我很想要你”原本就已慷慨激昂的男性,顿时更加意气勃发。

    “少来。”他可没那么好拐。“你私下还在偷做古董交易的事又怎么说?”布局多到好像担心他随时会倒闭破产。

    世钦这个大老奸,原来他平日没事都在查她的底儿。

    “反正我闲著也是闲著嘛”她慵懒无助地撑肘在身侧,挺起丰乳,仰颈吟叹。“我好喜欢你这样揉弄我对。啊,世钦好坏”

    这死丫头,哪里学来的?差点逼得他奋然失控。

    世钦当然不屑败阵,喜棠也没那么好惹,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死去活来。他酒醒酒醉两张脸,人前人后不一样,她岂会输他?

    结果,古今中外各家花招轮番上阵,淫声浪语娇嗲把戏悍然应战,外加黄金交易外币炒买房产投资的激辩,夫妻世界大战打得没完没了。自此,两人三不五时就相互开炮,战火绵延,连年不绝。

    当国民政府北伐统一完成时,他们俩早在这短短几年内生出一窝八国联军。而且正再接再厉中,仿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真是普天同庆,薄海欢腾。

    “这是普天不幸,薄海心疼。”大老爷他左拥右抱一票天真可人的宝贝女儿,叼著烟斗叹息。

    看来,若非大老爷的儿子们又在学校调皮闯祸,就是夫人她又有了近期之内,严禁房帏。

    都结婚几年,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如火如荼地彼此交战,如热恋情人一般,未免奇怪。

    “没办法,我要的就是这种怪人,谁教我自己也是怪怪的。”嘿嘿嘿。

    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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