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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菊花的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菊门”这个名词好怪。

    怪得就象有人叫王小呆,又有人叫李员外一样。

    可是它现在的名声可比“快手小呆”和李员外要来得响亮,也更能震撼人心。

    毕竟现在“快手小呆”已死,而李员外成了丐帮的叛徒后也消失了踪迹。

    而“菊门”这个神秘的组织却一下子冒了出来,也被人传诵谈论。

    没人知道“菊门”是个什么织,然而“菊门”所做的事、所杀的人却让人觉得它是个有实力的组织。

    当然会杀人的组织也是个令人感到可怖的组织。

    它有实力是因为它不畏权势,连许多大帮大派里的人它也敢杀。

    它可怖,却是因为它什么人都杀,而被它所杀的人,尸体旁边总是会留下一朵菊花标记让人一看便知此人为“菊门”所杀。

    而那菊花的标记却有许多种,象银帛的啦、铁制的啦,甚至是一朵真正的菊花。

    现在让我们来细数这半个月来“菊门”已杀了哪些人?又做了哪些事?

    “武当”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青去剑客”萧睛,死。留下铁菊花一朵。

    长江水寨大寨主之子“霸蛟”林伟民,死。留下银制菊花一朵。

    “花蝴蝶”司徒浪,死。留下铁菊花—朵。

    “粉面狼”陈季平,死。留下白菊花一朵。

    最令人震惊的莫过于人称“铁君子”的死,因为“铁君子”周连山为南七省的总教头,竟然也死了,留下的也是一朵白菊花。

    这些死人当中有江洋大盗、有探花淫贼、甚至有名门正派之士,这就令人费解。

    所以也就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个正派或者是邪教的组织。

    但有一点能肯定的那就是这些人当中,每一个人的武功都称得上高手,而且还是一等一的高手。

    “菊门”能杀了这许多高手,当然它是个有实力的组织。

    至于这个组织所做的事,却更令人猜不透,因为它做的全都是善事。

    江西大水,赈银三十万两。

    安徽苦旱,赈银三十万两。

    五台山人秋布施白米二十万石。

    青平府济贫白银十万两。

    以及许多修桥、铺路、筑堤等项,所捐之银更是难以估计。

    所有的赈银署名全是“菊门”两个字。

    有这么一个好人坏人都杀的组织,有这么一个财大行善的组织,那么“菊门”能不被人谈论、不被人传诵吗?

    有人对“菊门”颂扬,因为它救人无数。

    有人对“菊门”惶恐,因为害怕自己成了它下一个要杀的对象。

    更有人对“菊门”极思报复,因为它杀了自己的亲人。

    然而却没人知道它到底由哪些人所组成?而领导人是谁?总坛又设在哪里?

    因此它就象个幽灵,无时不在。

    于是它也让江湖沸腾,武林人士震慑。

    李员外重新换过装扮。

    现在的他看来真象一个如假包换的员外。

    员外帽、福子图案厚底鞋,再加上一袭宝篮锦织罩布,手里摇着玉骨描金扇,甚至为了使自己看来更象员外,他另一只手里竟握着两个铁球,一面走,一面不停的搓转着。

    而他的十只手指,竟有八只戴上了形状、大小不一的各式宝石戒子。

    光这一身行头,燕二少留给他的五千两银票,已去了大半。

    他有些心疼银子,然而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每一个城镇都有乞丐,甚至都有丐帮的分舵,他要躲开丐帮的追缉,似乎没有比装扮成一个员外更能避人耳目。

    他沿着大路走,目的“洞庭湖”“君山”

    只因他从不坐轿、也不乘车。更不骑马。所以他也不知道从这儿到“君山”他要走多久才能走得到。

    也好在燕二少并没要他赶时间,也没期限,只要他到“君山”看看燕大夫人的娘家,有没有什么变化。

    所以他摇着扇子,安步当车,更有些神气的左顾右盼。

    人都有种虚荣心,也都怕锦衣夜行。

    再说李员外这一辈子恐怕只有现在穿得最体面、而又最多金,那么他怎能不炫耀、不神气?

    看样子如有可能他真会告诉所有的人他就是李员外呢!

    一路来他已碰到过许多丐帮弟子,甚至他还丢过几个小钱在他们的钵里。

    连他自己也感到好笑,因为竟没一个叫化子多看他两眼,当然更没人认出他就是“丐门之宝”如今亡命天涯的“荣誉总监察”

    风快,却没江湖传言来得快。

    风冷,却没二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更令人发冷。

    李员外走累了当然得休息。

    更何况他本就好吃,尤其在看到这家酒楼的招牌居然是“满意楼”的时候。

    “满意楼”的酒菜还真令人满意。

    只可惜李员外在听到这两个人的对话后他已感到不满意。

    不但不满意,甚至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听说丐帮悬赏一万两要李员外的人头。”

    “这有什么稀奇,我还听说‘菊门’悬赏十万两要他的行踪呢!”

    “哦?这倒是个发财的机会,娘的皮,就不知道那龟儿子躲到哪个洞里去了”

    “那是当然,如果我要知道有人肯出那么大的花红买我的命,而且又是.‘菊门’和‘丐帮’,我早就先找一棵歪脖子树自己吊颈算了,免得将来活受罪”

    “这你就不懂了,丐帮要杀他是因为他犯了淫行,而且还残害同僚意图夺位,至于‘菊门’嘛!嘿!嘿嘿我也不知道。”

    “你***这不是废话?!丐帮要杀他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我想知道的当然是‘菊门’怎么也会找他”

    “我又不是‘菊门’中人,我怎知道为什么找他?”

    “听说‘菊门’神秘的很,这这就算有人找到了他又到哪去通知和领赏?!”

    “这你放心,只要你小子找到了那个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只要在任何城楼上点上三盏红灯笼,包管不出一个时辰,自然有人会找你接头,怎么?!你小子要有消息可不能吃上独食哟!”

    “我***哪有这种财运?不过以后我可是要多留意留意又矮又胖的乞丐了,说不定时来运转真让我碰上了也说不定哪”

    “说得也是,李员外现在可真成了金元宝,人人抢着要哩”

    接下来的谈话已没啥听头。

    不过李员外又陆续了解到一些“菊门”崛起江湖的事。

    摸了摸后脑构,李员外实在不明白自己这颗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脑袋竟然会那么值钱。

    丐帮悬赏自己尚有话说,这个“菊门”又是什么玩意?这又从何说起?

    他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有人敢在背后骂自己是条**外加龟儿子了。

    无论是谁听到有人当面这样批评自己,就算摆在面前的是龙肝凤胆恐怕也会一点胃口都没有。

    瞪着那两个自己只用两只手指头就可担死的九流混混,李员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

    虽然他心里已把那两个人从头到脚骂了不只十遍,可是一旦迎上了他们的目光,李员外却露出友善的微笑。

    这时候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龟儿子?

    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反应,当看到有人对自己笑的时候,一定会多看对方两眼。

    所以那两个九流混混,一再看到隔着两张桌子的李员外,莫名其妙的在那对着这边傻笑的时候,他们多看了他两眼,并且同时站起,也同时走向了李员外。

    也或许那两个人看到了李员外一身珠光宝气。

    也或许李员外的“微笑”让那两个人消除了敌意。

    总之原本两张颇含敌意的脸,已换成一付笑容。

    “阁下,我们认识吗?”靠左的瘦小汉子说。

    “认识?!王八蛋才认识你们。”李员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

    “噢,您这位您这位敝人似曾在哪见过,面熟的很,就是一时想不起,你姓”

    “我姓霍,霍槐,你这位贵人,在下在下也面熟的很。”叫霍槐的一面说,一面一双鼠目直瞧着李员外手上的八颗宝石戒指。

    李员外心里想,他***,这还真是活见鬼,面熟个屁,我瞧你恐怕对我的戒指面熟。

    故意幌动一下手指,李员外摆出一付热络劲说:“啊!我想起来了,霍兄,对、对,您姓霍,没错、没错,这位是”

    另一位三角眼的仁兄一听李员外问到了自己,连忙自我介绍的说:“我姓李,十八子李,李桂秋。”

    “李兄,久仰、久仰。”李员外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在说:“李桂秋,娘的,等下你就知道你会不会跪下来求我了。”

    有些受宠若惊,两个人同时道:“请问阁下”

    “噢,你们瞧,我居然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嘿嘿对不起、对不起,敝姓整,整齐的整,整圆旺嘿嘿整圆旺,两位请坐,两位请坐”

    当然要坐,您没瞧见那两位的眼珠就差些被那八颗宝石戒指给黏住了似的。霍槐一面坐,一面拉交情的说:“整兄;您这姓还真是少见呢!”

    “我的儿,整你冤枉吗?怎会不少见?”李员外想到这差些笑了出来。

    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又说他乡遇故知。

    也不知这三个人是怎么攀上了同乡的关系。

    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相逢恨晚。

    反正酒壶已堆满了一地,话也说了不少。

    李员外现在已经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些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看看也到了该醉的时候,藉故上茅房,李员外把刚才喝下肚的酒一滴也不剩的全吐了干净。

    回到座位后,李员外趴在桌子上,嗯,那模样可还真象是烂醉如泥。

    “整整兄,今天能能与您相交一场,是是兄弟的福气,这个东东道就由兄弟来来请。”霍槐的舌头虽然大了,可是他却仍然盯着人家的手指猛瞧。

    “对对让我们结结过帐后送送整兄回回去”

    敢情李桂秋也差不了多少,就不知道他准备把李员外送回哪去?枉死城?还是乱葬岗?

    “有人请客,李员外必到。”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件事。

    更何况李员外本来的意思就准备让这两个财迷心窍的宝贝付帐。

    夜凉如水。寒风凛人。霍槐和李桂秋二人一出了“满意楼”似乎让冷风一吹已清醒不少。

    他们现在正一左一右的架着李员外尽朝着人少而又偏僻的地方走去。

    当霍槐暗地里用手掐了好几次李员外,却没见他有所反应,于是他笑了,笑得好冷。

    镇外这一片高大黝暗的白杨木林子里

    “我看就是这里,怎么样?”李桂秋望了望四周说。

    “好,我看这里挺合适的,妈的皮这小子还真重,他简直压得老子喘不过气来”

    放下了李员外,霍槐一面用手插着腰直揉,一面又骂:“***,你瞧这小子还真跟头死猪一样,嘿嘿嘿天下岂有白吃的饭局。”

    李桂秋这时也同样得意的笑骂道:“可不是,这小子也真能吃喝,这一顿饭竟吃掉了咱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寻常人家已够吃上半个月,却让他一顿就吃得鸟蛋精光”

    “老李,你也甭念了,等下补给你就是。”

    霍槐在左,李桂秋在右。

    他们二人各执起李员外的一只手正使劲的想要剥落他手上的戒指。

    “娘的,这个死胖子手指头这么粗,这这怎么剥嘛”

    “说得也是,老李,把你靴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我看干脆剁了可能省事些”

    这一头霍槐已硬拔了老半天,额头都已见汗,却连一只戒指也没拔下,不觉恨声说。

    明晃晃的刀,明晃晃的一双眼。

    明晃晃的刀却没明如秋水的双眸来得亮。

    目光如刀,笑里更像藏着无数把刀。

    而无形的刀,甚至比一把真正的刀可怕,因为刀已“当郎”一声落地。

    就像看到鬼一样,李桂秋握刀的手已空,并且颤声道:“你你”仍在低头用力的霍槐听到李桂秋语不成声,心里有些奇怪却连眼也没抬只顾说:“你活见鬼了?还不快捡起刀子”

    李员外收回了手,并且叹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一下子没抓牢对方的手,霍槐起初还以为人家醉里翻身,可是当他听到李员外的话后,竟似针扎一样,猛地退后数步。

    他自己才象活见鬼一样,瞪着鼠目,张口结舌的说:“你你没醉?!还还是你醒啦?!”

    李员外伸了一个懒腰,懒声懒气的说:“我没喝酒怎么会醉?我要醉的话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喽!”

    “怎怎么会?我们明明明明”霍槐哑着嗓子说。

    “明明看到我喝了是不?而且我还喝了不少对不?”李员外笑嘻嘻的说。

    两个人同时点头,因为他们实在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也都想知道原因。

    “吐了,我把我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就这么简单。”

    “那那你是装醉”霍槐虽然有些惊异,却不失镇定的说。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装醉总比你们谋财害命好上太多。太多啦”

    “你知道我们的意思?!”李桂秋惶声道。

    “唉!说实在的你在我身上‘毛手毛脚’又捏又掐了好半天,起初嘛,我还真不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一见你拿出刀来要剁我的手我才真正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李员外叹了口气,有些“十三点”的说。

    霍槐、李桂秋二个人没毛病,岂会听不出李员外话里的调侃?

    也或许他们认为李员外是个年轻的员外,更是只肥羊,根本没想到其他方面,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霍槐阴沉的说:“嘿嘿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意思,那么何不干脆点?”

    李员外古怪的看着对方,蓦然吼道:“霍槐,我看你真是活见鬼了,既然打主意打到我李员外身上来了,你们也打听打听”

    李员外?!如果人家是李员外这哪还用打听?

    “李员外?!你是哪个李员外?你你不是叫整圆旺吗?”李桂秋这下可惊慌了。

    “我的儿,连整冤枉你都不懂?笨喽,真笨喽”李员外笑出声来说。

    两个人嘴里同时念了二遍,可不?人家正是整冤枉来的。

    人的名、树的影。

    然而利欲薰心下这两个人仿佛已忘了人家是李员外这回事。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简直已把李员外当成了待宰的“痴肥员外”

    两个人脸上兴奋的表情还有看李员外的目光,嗯,可真象是发现到一个金元宝一样。

    李员外不是呆子,岂有看不出之理?

    “我的儿,你们你们现在的样子好象狗见了骨头似的,怪怕人哪”

    “嘿嘿李员外,对、对,你是李员外,一点没错,相好的,打个商量如何?”霍槐阳险的笑着说。

    歪着头,李员外想不出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而且他心里也着实窝囊,因为这在以前简直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

    难道人一倒媚连个九流混混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难道自己真成了丧家之犬,人人可欺?

    一想到数月来受的窝囊气,李员外怒极笑道:“哈哈哈!好、好,有种、有种,可以,当然可以,说吧!要怎么个商量?”

    李员外这一怒笑,倒使两人心中一凛,也才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人物。

    于是两人没敢答腔。

    象疾风迅雷般,四只拳头、两条腿,一下子不分前后全打向了李员外,也踢向了李员外展开了他们的攻势。

    攻势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李员外终于碰到了败在自己手下的对手,而且还是两个。

    心里没有一丝兴奋,反而有些悲哀。

    他怎能不悲哀?

    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个市并无赖,充其量懂些拳脚而已。

    每个人在捱了二、三十个重重的大耳聒子后,脸一定会肿得象块面饼。

    李员外在打得李桂秋跪地求饶、霍槐满地找牙后走了。

    他没说一句话走了。

    因为他已失去了再撩拨他们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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