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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拉山日子里,哥哥对我的尽心呵护,使我深深理解体会了“兄弟如手足”的骨肉亲情。每晚吃力地拉着满载的爬犁回来的路上,要经过三个上坡。爬坡时,哥哥总是把后来天天带上、父亲上班御寒的短棉大衣铺在路边,让我坐下歇气,他一个人往返两次,把我和他的爬犁都拉上去。我当然不忍心让哥哥一个人受累,在后面快步跑上去帮着推。哥哥察觉后语气坚定地让我歇着,说他比我大,比我有力气,理所当然应该比我多干点。其实在割榛柴,装爬犁,到家卸榛柴这些环节中,都是哥哥干得多。可他吃干粮却不比我多。
拉山很费鞋,棉胶鞋三天两头出窟窿。到家吃完晚饭,再累再困,我也坚持把我俩的鞋补完。我家房后小火车道口,我去卖冻豆腐的地方,有个老孙头的修鞋摊儿,我没事儿常蹲在那里看,慢慢就学会了。之前我拿爸爸一双鞋让他补,两块小补丁花了三角钱。我下决心学会补鞋,我家人口多,补鞋是常事。我在灯下细心地补着哥哥的鞋,觉着是对哥哥的一点回报。哥哥一向晕针,看到针尖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一天拉山,我们遭遇到双重危险,多亏有哥哥。
刚装完爬犁,听到身后树林里有动静,以为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我向哥哥作个“抓住”的手势,兴奋地转身向树林边移动。目标很快出现了,黑乎乎很大的体形。
不是野兔,是黑瞎子!我吓得腿软,哥哥也很害怕,他瞅我一眼马上镇定下来,低声说:“别惊动这家伙。”我僵在那里抬不动腿,哥哥拽着我胳膊向后退,退回到爬犁后面。我们憋不住粗重的喘息声,眼见黑瞎子向我们逼近,我吓得直哆嗦,哥哥晃着手里的砍刀安慰我:“别怕,有我呢。”哥哥是我的依靠,是我的主心骨,虽然他还不是大人。跟哥哥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胆子壮了不少。
黑瞎子显然发现了我们,脚步加快。我像哥哥那样拉开架势,举起砍刀,想豁出命来一场生死肉搏。可那黑家伙走着走着,停下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脸,狂风骤然刮起,山野隆隆作响,飞雪漫天乱舞。黑瞎子左右摆摆头,突然跳动着掉转身,快步跑回树林里。是老天救了我们,却没有马上放过我们。
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风吹山林,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很吓人。我俩恐怕难逃这一劫了。哥哥帮我系紧棉帽子,一只手紧搂我的臂膀,按我趴在爬犁上,另只手死死拽住捆爬犁的绳子。我哽咽着问哥哥我们还能回家吗?哥哥异常坚定地说,“能,一定能,爸妈在家等着我们呢。”
狂风掀翻了爬犁,哥哥拽我敏捷地躲开,回身再趴在爬犁上,抓牢绳子。大约半个多小时,风雪渐渐小了,我和哥哥埋在厚厚的雪里,快冻僵了。
哥哥拉起我,抓一把雪在手里搓搓,放在我嘴唇上揉几下,然后揉自己的嘴唇,这样我俩都能说出话了。哥哥扯着我在原地蹦跳,大声叫喊,这才缓过劲来。整理好爬犁,赶紧下山。来时的路已被大雪盖住,好在我们还记得方向。
刚出山,奔跑来的小胖欢快地扑向我们。可爱的小胖是有恩于我们的好伙伴,后来却惨死在我们手下。
回到家,哥哥轻描淡写地说了今天遇到的事儿。父亲说,黑瞎子冬天蹲仓猫冬,一般不会出来。可我们真真切切看到的,确实是黑瞎子。(未完待续)
艰苦的拉山日子里,哥哥对我的尽心呵护,使我深深理解体会了“兄弟如手足”的骨肉亲情。每晚吃力地拉着满载的爬犁回来的路上,要经过三个上坡。爬坡时,哥哥总是把后来天天带上、父亲上班御寒的短棉大衣铺在路边,让我坐下歇气,他一个人往返两次,把我和他的爬犁都拉上去。我当然不忍心让哥哥一个人受累,在后面快步跑上去帮着推。哥哥察觉后语气坚定地让我歇着,说他比我大,比我有力气,理所当然应该比我多干点。其实在割榛柴,装爬犁,到家卸榛柴这些环节中,都是哥哥干得多。可他吃干粮却不比我多。
拉山很费鞋,棉胶鞋三天两头出窟窿。到家吃完晚饭,再累再困,我也坚持把我俩的鞋补完。我家房后小火车道口,我去卖冻豆腐的地方,有个老孙头的修鞋摊儿,我没事儿常蹲在那里看,慢慢就学会了。之前我拿爸爸一双鞋让他补,两块小补丁花了三角钱。我下决心学会补鞋,我家人口多,补鞋是常事。我在灯下细心地补着哥哥的鞋,觉着是对哥哥的一点回报。哥哥一向晕针,看到针尖觉得天旋地转。
最后一天拉山,我们遭遇到双重危险,多亏有哥哥。
刚装完爬犁,听到身后树林里有动静,以为是野兔之类的小动物。我向哥哥作个“抓住”的手势,兴奋地转身向树林边移动。目标很快出现了,黑乎乎很大的体形。
不是野兔,是黑瞎子!我吓得腿软,哥哥也很害怕,他瞅我一眼马上镇定下来,低声说:“别惊动这家伙。”我僵在那里抬不动腿,哥哥拽着我胳膊向后退,退回到爬犁后面。我们憋不住粗重的喘息声,眼见黑瞎子向我们逼近,我吓得直哆嗦,哥哥晃着手里的砍刀安慰我:“别怕,有我呢。”哥哥是我的依靠,是我的主心骨,虽然他还不是大人。跟哥哥在一起,我觉得自己胆子壮了不少。
黑瞎子显然发现了我们,脚步加快。我像哥哥那样拉开架势,举起砍刀,想豁出命来一场生死肉搏。可那黑家伙走着走着,停下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脸,狂风骤然刮起,山野隆隆作响,飞雪漫天乱舞。黑瞎子左右摆摆头,突然跳动着掉转身,快步跑回树林里。是老天救了我们,却没有马上放过我们。
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风吹山林,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很吓人。我俩恐怕难逃这一劫了。哥哥帮我系紧棉帽子,一只手紧搂我的臂膀,按我趴在爬犁上,另只手死死拽住捆爬犁的绳子。我哽咽着问哥哥我们还能回家吗?哥哥异常坚定地说,“能,一定能,爸妈在家等着我们呢。”
狂风掀翻了爬犁,哥哥拽我敏捷地躲开,回身再趴在爬犁上,抓牢绳子。大约半个多小时,风雪渐渐小了,我和哥哥埋在厚厚的雪里,快冻僵了。
哥哥拉起我,抓一把雪在手里搓搓,放在我嘴唇上揉几下,然后揉自己的嘴唇,这样我俩都能说出话了。哥哥扯着我在原地蹦跳,大声叫喊,这才缓过劲来。整理好爬犁,赶紧下山。来时的路已被大雪盖住,好在我们还记得方向。
刚出山,奔跑来的小胖欢快地扑向我们。可爱的小胖是有恩于我们的好伙伴,后来却惨死在我们手下。
回到家,哥哥轻描淡写地说了今天遇到的事儿。父亲说,黑瞎子冬天蹲仓猫冬,一般不会出来。可我们真真切切看到的,确实是黑瞎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