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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四大名捕走龙蛇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的对话。

    李菁菁和言宁宁也是。

    言宁宁问:“为什么他只问她们两个,不问咱俩?”

    李菁菁道:“我不知道。”

    言宁宁又问:“是不是这大捕头知道了一些秘密,是我们两姊儿不知晓的?”

    李菁菁还是答:“我不知道。”

    言宁宁又忍不住抗声道:“要是这大捕爷把援手全带到山上庙里去冒险,万一我们客栈这儿出了事,谁来救援?”

    李菁菁垂下了头,还是那一句:“我不知道。”

    言宁宁这回禁不住问:“那你知道些什么?有没有知道的?”

    李菁菁仍含羞答答他说:“我只知道一件事:外面刚有人汲了一桶水。”

    言宁宁“哦”了一声。

    她只注意里边的情形,没留意外面。

    正如习玫红只留意无情跟何文田、杜小月谈话,三人渐投入,至少,杜小月已把脖子伸出了被衾,一面说着一面哭泣,然后,无情好像还拿着一些事物,何文田俯首细察,三人交谈密斟,但习玫红却也没有注意到罗白乃正在看着她的侧面,而且还正“哎”了一声。

    叶告没好气,又白了他一眼:“你又发高烧了?”

    罗白乃感叹十足地道:“你看你看,这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侧影。”

    叶告抬目看去,只见晨曦将习玫红的侧身轮廓嵌镶了一层薄薄的雾影。

    饶是他这个少年一向对女性全无兴趣,也不禁打从心里赞叹了一声,但他却看到门外有人向他招招手。

    “王八蛋!”

    他骂了一句重的。

    罗白乃吓了一跳:“你骂她?”

    “对,”叶告没好气“我骂他!”

    罗白乃勃然大怒:“她得罪了你什么了,你竟骂她那么粗俗的话!”

    此时习玫红在他心目中,好似仙女一样,岂可容让叶告冒渎。

    “他?!”叶告忿忿“他对我作了个不文手势──简直讨打!”

    “她?!几时”说到这里,罗白乃才发觉叶告说的是门外的陈日月,正对叶告作表情、做手势,一副轻佻的样儿,这才明白叶告骂的是他的同门,当下为之气结,悻悻然道:“跟你这种戆小子谈话,简直是──”

    何梵巴不得有人替他骂骂叶告消消气,因为叶告老是恃孔武有力、武功高强、斗志昂盛来欺负他,所以乐得把话接下去,虽然他也不明事情始末就里:

    “──对牛弹琴。”

    “不。”罗白乃宣称“简直是对琴弹牛!”

    “对琴弹牛?”何梵比较拘泥,一时无法接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告这时却已离开了,走到门前,跟陈日月似是争执,又似是讨论,吵了一会,越来越响,可是用的好像是一种密语,大家都听不懂他们争论些什么,不过却惊动了无情,他停止了跟杜小月、何文田的谈话,推动木轮,到了门外,这时白可儿、何梵也趋在一起,大家都俯首静聆无情说了好一阵子的话。

    无情才吩咐得告一段落,忽见白可儿向他扬了扬眉,他也没回头,只淡淡地道:“你刚才找我有事?”

    只听在他背后的人说:“你倒是瞧见了?我还以为你不只是不良于行,原来还是瞎的呢!”

    话说的当然是习玫红。

    她的话说的很尖酸。

    很刻薄。

    也很不客气。

    她的尖酸刻薄是来自于忿怒。

    ──愤怒是源于刚才无情一直不睬她。

    可是,一听之下,三剑一刀僮都很生气。

    要不是习玫红是个女子,他们已拔剑的拔剑,抽刀的抽刀了。

    不过,乍听还是憋不住,四人七嘴八舌,叫的叫,吼的吼,咆哮的咆哮,但无情一句话就压下去了。

    “你们先到一旁去。习姑娘只怕有话要跟我说明白。”

    四僮无法,只好怏怏行开一边去;但也走得不远,生怕习玫红会出手伤害他们的公子。

    习玫红仍有点余怒未消:“他们可真有你的心,就算走开了,眼睛也还是往这儿看,怕我吃了你。”

    无情淡淡地道:“他们是看见我们在谈话,却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话。”

    他望入习玫红一双黑白分明、灵动无比的大眼睛里“你有什么要跟我说,尽管可以放心说了。”

    习玫红冷晒:“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私人的话要跟你说,我要说的,只不便让她们听到。”

    无情一点也不惊讶:“我知道。你是不想让孙老板她们听了担心。”

    习玫红倒很是诧异,她的双眸也一直望入无情眼里,灵敏坦荡,一点也不退避:“你也知道我的用意?”

    无情道:“我不止知道你的用意,还知道你的好意。”

    习玫红有点不相信:“好意?”

    无情道:“你认为我不应该上疑神峰,扔下这些需要援助的人不理,率众上疑神峰去,是不是?”

    习玫红深吸了一口气。

    清晨的古岩关,带点薄荷叶的沁凉,空气里还有点苦涩。

    她偏着头,斜睨无情,侧眄无情,最后,再正视他。

    看她的样子,好像要重估她眼前的人。

    “我这样做,是猫在花下,意在蝴蝶。”

    “猫?”习玫红可更不明白了“蝴蝶?”

    “猛鬼庙是花,”无情道:“绮梦客栈是蝴蝶。”

    习玫红可从没想过山上那座庙居然是“花”眼前这爿客店居然称作“蝴蝶”

    “那我们呢?”

    “我们?”无情笑了笑:

    “我们是猫。”

    “猫?!”

    习玫红更瞪大了眼睛,望入他的眼里。

    “有没有人说过你像猫?”

    无情居然还向她问了这么一句。

    而且还用同样的眼神回望。

    对望。

    习玫红头上,飞翔着几只小黄蝶。

    晨光渐亮,一束一束的光线剪开了紫色的雾。

    干涸的荒山石砾间,犹生长着一处又一处的小黄花,迎风招曳。

    四青色的人,绿色的水

    聂青已经回来。

    他挽了一桶水。

    水还滴着。

    他的人也似淌着水。

    水自他身上流下来,仿佛也是惨青色的,渗透了他的影子,渗入了地底里去。

    等他离开所伫立的位置之后,那地上仿佛也惨绿了一大片。

    好似在那儿竟长了一片绿苔。

    他的人是青色的,仿佛挽回来的水也是青色的。

    他正用绿色的眼光,去看习玫红与无情的对话。

    远远望向两人的,不只是聂青,当然还有三剑一刀僮,以及罗白乃。

    几个少年人,看晨光中的男女明净的轮廓,看晨风中男女飘飞的衣袂和发丝,看他们相互对话时口里轻吐的薄雾,都似有点痴了。

    “好漂亮。”

    何梵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罗白乃不明白:“漂亮?”

    何梵仍在赞羡:“他们两个,都好漂亮。”

    罗白乃不同意:“漂亮?如果我站过去,你会大开眼界。”

    陈日月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喃喃道:“好登对。”

    罗白乃气虎虎地:“登对?”

    陈日月遥指道:“你看你看,他们真是一对璧人。”

    罗白乃冷笑一声:“璧人?习姑娘不是跟冷血是江湖上传言里的一对儿吗?却怎么换成了他师兄!搞不好,璧人当不成,要变成壁虎了。”

    陈日月也没听懂:“壁虎?”

    罗白乃道:“壁虎常为了争夺雌虎而在壁顶上打架。”

    叶告咕哝道:“那就坏事了。”

    罗白乃以为叶告这回到底是支持他:“怎么?坏了什么事。”

    叶告道:“你就要糟了。”

    罗白乃指着自己鼻子:“我糟?”

    叶告坦言不讳:“你要遭殃了。冷四爷可不似我家公子,他要是瞧你不顺眼,一剑便了结了你,省得你在那儿罗里吧嗦的!”

    罗白乃正要反唇相讥,却听白可儿脱口说了一句:

    “好像!”

    ──好像?

    “好像”什么?罗白乃这可迷糊了。

    ──若说“好看”、“好美”、“好开心’,罗白乃大致都能猜估出白可儿的意思,可是如果说是“好像”罗白乃可看不出哪里“好”哪儿“像”了。

    所以他问:“什么好像?”

    白可儿犹在入定:“他们好像。”

    罗白乃看来看去,一个男一个女,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看不出有哪一点像。

    “他们?”罗白乃没好气,在他心目中,三剑一刀僮都是品味奇差无比的小孩子,他才是有良好鉴赏力的能人“有什么像的?像什么话!”

    白可儿道:“你看他们的眼睛。”

    “好精,”白可儿继续赞羡不已“好明。”

    “好美丽,”白可儿说一句形容就顿了一顿“而且好相似!”

    罗白乃正要运出目力看去,却听聂青也怔怔地道:“是的,是很像。”

    ──这个人,在看别人的时候,好像都很正常,除了对绮梦,他正眼不瞧,话也没多说,却老是偷偷看她,嘴里念念有词。不过,听了他的话,罗白乃更为之气结。

    他气得掉头就走。

    他要去找他的知音:

    ──一个认为他和习玫红是“绝配”的知己。

    最好,还是红粉知音,那就更妙不过。

    所以他去找绮梦。

    ──幸好还有绮梦。

    就算失去了习玫红这样的红颜,但若有孙绮梦这样的绝色,那也不枉来此荒山野岭一行了。

    他正寻思如何接近绮梦,却见绮梦看着炕床的方向,神情怫然不悦。

    本来,自他上古岩关以来,绮梦一直就是带点倦、有点慵,常有点无奈,随随便便的美丽着,但无论在什么时候,她的眼里总似有两泓汪汪的水,红唇也亮滟滟的,使得她更媚更艳,美绝人寰。

    习玫红也许比她清,但绝不比她艳。

    可是,除了当日初见时,她向他刺出一枪时:那一霎间,所有的艳,都成了煞。

    连眉心也赤红了一抹,眼里唇上的水,全成了杀气。

    不过,只那么一瞬。

    其他的时间,绮梦又回复了她的艳,她的绻,她的厌,还有她的倦。

    她美得来很不经意。

    她艳起来很无所谓。

    罗白乃很欣赏她。

    他一向很珍爱女人。

    总之,是女人他就认为是了不起的,如果是美女,更弥足珍贵。

    他甚至不惜卑屈自己来烘托他心目中的美女。

    所以,他厌她所恶。

    也憎她所恨。

    更爱她所喜的:

    只要不是男人。

    因而,他一见绮梦生气,他也就无缘无故地恚怒了起来。

    何况,还有另一个女子受了委屈。

    她在哭。

    哭的是杜小月。

    这时候,何文田已离开了炕床,倒是铁布衫,走了近去,好像问了她几个问题之后,斥责了她几句。

    杜小月就哭了。

    边哭,边缩回了被窝里。

    绮梦显然也察觉了,望向那儿,眼里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眉心一点赤红,带点俏煞。

    罗白乃一看,便光火,大步走过去,问铁布衫:

    “你干吗欺负人?!”

    要不是他一向对这个又臭又脏的铁布衫着实儿有点畏惧,他早就一把推过去把他给搡倒了再说。

    其实,他走过去的时候,也有点心虚:他怕这洪荒野兽般的家伙忽然反扑,他当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但那“野兽”并没有反击。

    他只在喉头里咆哮了一声,而且还退后了一步。

    这使得罗白乃胆气更壮,转头过去问杜小月:“他骂你什么?!”

    铁布衫低着头,嘶吼了半声。

    杜小月只在抽泣。

    她哭得抽抽嗒嗒的,语不成音。

    罗白乃又转过头来,对铁布衫就戟指怒骂:“你骂她什么?!”

    铁布衫低嘶了半声,又退了半步,似有些惶恐。

    罗白乃大着胆子进逼了半步,手指快戳到铁布衫鼻子上去了:“你凭什么骂她?!”

    铁布衫抬目涩声低吼:“我为什么不能骂她?!”

    忽听绮梦唤了一声:“罗少侠。”

    罗白乃一听,只觉柔情万端,柔肠寸绞,马上回首,整个人都酥了一大半,指在铁布衫脸前的手指,也忘了收回来了:

    “什么事?”

    他这时当然未曾注意:铁布衫眼里已发出凶光。

    像一头困兽。

    正要反噬。

    绮梦柔声道:“你过来。”

    罗白乃马上收回了手指。

    其实,他仍忘了收回他的食指,只是他把他自己整个人都“挪”向绮梦那儿,那么一移转间,距离铁布衫那儿已有十二尺余之遥了。

    不过,他的手指依然竖在那儿。

    只是,并没有指着铁布衫面前而已。

    一下子,他的人已到了绮梦身前。

    还贴得很近。

    来得好快。

    快得使他微覆于前额的一绺发丝,飘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轻功会那么快,快到离奇。

    连逃命的时候,他也不曾使出那么快的轻功来。

    绮梦黑眸如昼。

    她呵气若兰。

    她那一声呼唤,对他而言,犹如玉旨纶音。

    “来了。”

    他报到。

    且十分有军气。

    以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

    绮梦展颜一笑:“来了就好了。”

    罗白乃英武地道:“有什么吩咐?”

    绮梦的眼眸瞟了瞟:“你不必再追问下去了,铁拔一向不高兴杜小月跟外人谈话。”

    罗白乃保持他那英雄救美的姿态,一指在后头翘着,一手倒提于腰,充满骑士魅力豪气地说:“他凭什么那样骂她?他又不是她老子!”

    绮梦静了下来。

    罗白乃怕她不高兴,改而骂别的对象:“都是无情大捕头不好,作威作福,把小月姑娘逼哭了。”

    这时,无情已跟聂青会聚一起,叫了何文田、陈日月等人,一起研究水质。自聂青提来的木桶里舀了一小勺清水,倒了一勺粉末,俯首细察水里发生的变化,之后,把水泼了,又用另一个小碗,再筛入不同的粉末,来看水里产生的反应。但大家在低头审视的时候,聂青仍不时抬头向绮梦这里望过来,目光青得电镀过似的。

    罗白乃越发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在看啥。

    绮梦悠悠地道:“大捕头这样说,是想找线索,一定有他理由的。”

    “他是名气够响罢了,”罗白乃虎虎生威地道“要是全盘都交给我办,会更快破案的。他的身体既然那么脆弱,不如多回家歇着的好。”

    绮梦笑笑:“他倒是心细如发。”

    罗白乃不服:“我更细心。”

    绮梦说:“他也胆大。”

    罗白乃更不服气:“我更大胆。”

    绮梦忍不住故意数落他一句:“胆大?却又不上猛鬼庙去?”

    罗白乃一呆,他口齿便捷,马上说:“若果人人都上了疑神峰,谁来守客栈这里啊!谁来保住这世外桃源呀!”

    绮梦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一人冷森森地道:“这算世外桃源?我看是世外逃原才对──人人都逃到这儿避难来了,结果,这儿就成了杀戮战场。”说话的人是聂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回绮梦身边,像只挥不去的绿头苍蝇。绮梦听了就说:“你不去,也就罢了,还是在这儿上面安全些。”

    罗白乃听了,却在心中叫屈:如果大家都走了,谁来保护你?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你呀!

    (那么,自己到底该不该上疑神峰呢?)

    (不可以给人小觑了!)

    (不入猛鬼庙,岂不是孬种!)

    正寻忖间,忽地,放于背部的指头,有点凉飒飒的,猛回头,却看见一条肥大的舌头,正在舐他竖着的食指头。

    舐他的是张切切。

    他一回首,张大妈就对他咧嘴一笑,问:“你干吗对我翘起了指头?嗯?”

    说着,再度伸出了肥大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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