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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血斧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笑,展飘絮道:“为了求取成功,便顾不得太多,寒山重,与你也难得谈通仁义!”

    哧哧笑了,寒山重毫不愠怒的道:

    “说得好,展飘絮,你处心积虑的想打击我,暗算我,而我昔往又并未与你有过恩怨,你又如何谈得上仁义?再说,你对我的未婚妻室竟能生出那种邪恶之念,更使我寒山重感到你能掌握三月派大权实在令人惊异。”

    微微一窒,展飘絮粗厉的道:“天下美女有如至宝,唯真英雄大豪杰才能据之,寒山重,我认为你的未婚妻跟你这刽子手是糟蹋了她!”

    寒山重豁然大笑,道:

    “这是你的观念?展飘絮,你不能说是疯狂,只能叫做卑鄙。”

    展飘絮退了一步,双目有一片肃煞的光彩,他深沉的道:

    “寒山重,你我不用再争辩下去,今夜,我们之间的纠葛缠连就会告一终结,谁是谁非,溅血残命之后便可分晓!”

    皮盾又在寒山重的手上转了一圈,紫红色的黯赤光华焙闪着血似的芒彩,他狠厉的道:“当然,展飘絮,你应该知道我早就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他又冷森的道:

    “而且,姓寒的奉陪三月派在场的任何朋友,你们可以一起上。”

    展飘絮神色一变,勃然暴怒道:“狂夫,你是螳臂挡车!”

    寒山重淡淡一笑。道:“试试看——”

    这带着笑意的“看”字在他舌尖上轻轻滚动,而握于左手的皮盾已飞磐般抖砸向展飘絮,同一个动作,右手裁斧幻带起一股浓厚的银芒,似一条卷绕的匹练,那么凌厉的阻拦了对方的四周退路。

    展飘絮暴叱一声,颁长的身躯笔直冲上了半空,疾快的一旋,青色长衫已有如一大片铁板般“呼”的劈罩向寒山重头顶,右腕倏翻,他背后斜背着的一柄“角蛇刀”亦已闪电般砍向寒山重的右方三尺!

    角蛇刀形成角度极小的波浪形弯曲,光为银灰,靠在把柄处向两边突出一对三寸长的银灰尖锥,刀刃每一舞动,俱皆带着溜溜闪幻不定的森森寒芒,骤一出手,会令人兴起一种满空蛇影飞舞的幻觉!

    展飘絮的还攻与反应是隼厉无匹的,他的角蛇刀甫一攻去,瘦长的身躯已在半空往侧里滚出,寒山重的黑色身影暴退九尺,哧哧一笑,戟斧上斩下砍,左劈右砸,猛扑而上,在他身后,一个体魄肥大的汉子悄无声息的扑上,雪亮的三刃剑毒蛇似的淬然扎向寒山重背心。

    展飘絮在空中滚动的身形蓦而斜落,角蛇刀连伸连缩,溜溜的银灰光彩似泻地流窜的水银,那么无孔不入的围戮向敌人,寒山重双目暴睁,皮盾旋磨似的突然滚转迎上,同一时间,他的身体猛然俯地移出半尺,角蛇刀“噗”“噗”连声的刺在皮盾之上,而这几乎连成一串的刺戮声里,寒山重的右手戟斧已贴着地面往后掠起一道半弧,冷森的寒芒骤现,背后,那胖大汉子的三刃剑已猛然扎进土中,而当这大汉的兵刃入土,他自己的一双腿也齐着腿骨以下被敌人后斩的戟斧削落。

    一声毛发依然的惨嗥搀合在四溅的血花里,寒山重眼皮子也没有撩一下,斧尖微一拄地,人已斜射而出,另一个瘦小汉子大叫一声,哗啦啦的抖动手中三截棍便砸,但是,他的三截棍方才举起一半,寒山重已长笑如雷,皮盾急扬猛劈“叮当”闷响里,这瘦小汉子吼了半声滚倒地下,右边面孔已经完全骨碎肉糜,成为血糊糊的一团。

    一阵风倒袭而来,角蛇刀震颤如波波浪涛,在一片尖锐的劲风里合卷涌上,展飘絮的语声愤怒得咬牙切齿道:

    “寒山重,有种对着我来!”

    戟斧霍然翻飞纵横,在;连串的叮当交击声中火花乱射,展飘絮闪电般一退又上,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鬼决天河!”

    溜明亮的冷电候现,却在现出的刹那迅速扩散伸延,似一片焙目灿烂的光辉来自九天,浩浩渺渺无极无限,而在这片泛着森森寒气光芒里,魂铃的清脆响声已冤鬼吸泣般响在人们的耳中,人们的心里!

    展飘絮冷笑一声,身形淬然急快的在一个三尺方圆的圈子里晃移如飞,而每在他做着这种幅度极小的游移时,角蛇刀巳似闪射轮转的旭日光芒缕缕不绝却又快若飞鸿般连续刺出!

    寒山重暴叱—声道:

    “二神垂眉!”

    戟斧在剧响的魂铃声里。带着轰雷的威势滚劈而出,皮盾映闪着血红的光辉盘旋飞舞,这是寒山重的成名绝技“神斧鬼盾绝六斩”中的开山首式,他已熟悉得能将这套狠厉的盾斧之法在任何情形之下混合或分拆使用,就宛如他在使用着自己的臂指—般,招与心连,式与心系!

    展飘絮倏然跃出,在跃出的瞬息间,他苦练了三十余年的“心魔大九式”刀法中最歹毒的“欲罢不能”一招反手戮出,颤抖着点点、片片、层层、重重光芒,似满空的崩星。苍穹的流虹,翻滚的浪花,旋荡的湍涡。—圈又一圈,一股又—股的包卷纵横而上,气流激涌,呼啸如号!

    “好。”

    寒山重断叱声。“神斧鬼盾绝六斩”中的“神转天盘”“鬼手夺魂”“神雷三劈”三招在同一时间里相并施展。斧刀尖锐的割破空气,带起锐厉的尖啸,呼轰的冷电精芒交互盘绕缠卷。似江河决堤,洪流滚滚。似狂风咆哮。飞砂走石。似巨瀑倾泻,浩浩荡荡,盘卷的匹练般芒彩里旋飞着紫红色的蒙蒙烟雾,而紫红色的蒙蒙光雾中滚动着磐石般的盾影,盾影搀合在寒森森的雪白电闪电,似是无边的茫茫的苦海中浮动着张张屈死的血脸。

    一阵急剧如正月花炮般的铿锵暴响那么不及令人接受的钻人每个人的耳膜。溅洒的火星四散进扬,角蛇刀贴地翻闪。斧盾直冲霄汉,略一晃游、二人又同时大吼—声,再度拼到一起。

    四周,五十多名三月派高手俱如泥塑木雕般怔怔站立着不动,他们个个目光呆滞,嘴巴半张,连呼吸也是那么急促与窒息,瞳孔来不及印入双方的快捷动作,只好团固吞下,而每当他们的眼帘眨动,头颈微转,每当他们略作喘息,心腔跳跃,在激斗中的两人巴是互相距了无数招式,在生死界广经过多次回转了!

    夜空,依旧黑暗无光,北风呼号,滚滚的乌云向西移去。乌云是那么灰苍,那么深沉,它们可想带着什么到那虚渺的极西之土?魂魄么?泣着血的魂魄么?但是,带着、谁的呢?场中做着生死之斗的哪—个人的呢?

    蓦地

    寒山重暴烈得嘶哑的狂吼一声道:

    “鬼哭神号!”

    这凄怖的吼叫似撕裂了人们的心幕,似洞穿了夜空的层层云雾,高昂尖厉得无以复加,随着他的号叫,皮盾带着流灿的红光向空中斜推,宛加欲撑拒九天至极,他的身躯同时横空而起,一片暴涨的异光夺魄耀目的猝而闪射。溜溜条条的光华环绕着寒山重的躯体进闪耀亮,是神抵们的佛光在映照生辉,而斧刃纵横翻飞似怒浪掀天,狂涛涌地,将周遭的空气激荡得滚滚回旋。发出阵阵惊心动魄的呼轰之声,仿佛天地之欲倾颓、在刹那间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卷向地狱!

    面上肌肉扭曲着,鼻孔大大的张开,展飘絮双手握着角蛇刀,在双目的怒睁中倾出全部力量捉取敌人的斧盾来势,奋起周身之力竭力拦挡架截,他的角蛇刀在狂风暴雨似的挥舞中波颤出千百道银灰色的光彩,刀柄处的角椎在划着幅度极小却异常巧妙的内弧,只见一股股的大光圈套着一条条的光圈,而光圈里似洒着血,震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九霄,一声声紧密得能撕裂人们的心脏!

    豆大的汗珠沿着展飘絮的面颊急淌,他在这片吃力的硬击狠架中被震退了七步之多。寒山重也马步浮动的移出三尺,俊俏的面庞上似染卜厂一抹朱红,他的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一双神威棱棱的眼睛似欲喷出火焰!

    嘶哑的一笑,展飘絮挥动手中角蛇刀再度攻来、他狂烈的大笑迈:

    “寒山重,你岂奈我何?”

    在原地未动,寒山重迅捷无伦的连连躲过了对方“心魔大九式”中的绝招“魂散魄灭”“含恨带冤”“生死无常”在突然的侧旋中,他冷沉的暴叱道:

    “阳流金!”

    戟斧跟着皮盾的震响霍然旋斩,带着一抹死亡的凌芒,展飘絮喉中闷哼,角蛇刀又是一招“欲罢不能”倾力迎上,而寒山重脚步一斜,偏身接斧—

    “阳灿芒!”

    半弧的光圆照映着阿鼻地狱的血腥与冷厉,斧刃宛如一张贪婪的豹嘴,那么快速得神鬼莫测抡砍而到。展飘絮口中大叫着再施“心魔大九式”中的绝活“意随心转”“善恶有报”“魔高一丈”三招相并同展,刀与刀的每一次斩出间隙已等于无,一片片的银灰色刃芒密密相接,似一只只魔手在呼啸着飞去,而魔手带着无比的仇恨,无比的愤怒,无比的咆哮

    快得不容人们的意念稍有回转的余地—

    “咔嚓”一声,一阵血光近溅,咫飘絮的左手齐腕飞落,但是,他的角蛇刀也在寒山重的腰际擦过,顺着腰肋,划破丁一条不规则的,长约半尺的血口子!

    哧哧一笑,寒山重的皮盾呼的一旋倒翻,快捷至极的砸下,这是他的“落磐盾”法中精绝之式:“坠星石”:

    “砰”的一声震响里,搀合着骨骸的脆断声,两条人影蜀分,角蛇刀扬射寒山重咽喉,寒山重振吭道:

    “阳流金!”

    朝斧突飞“当”然撞响中对方的角蛇刀闪着火花摇曳弹出,寒山重身形猝进,皮盾猛击斧柄;于是,几乎像是二人方才分开的同时,戟斧的尖端已那么狠毒的深深插进展飘絮的胸膛之内!

    展飘絮浑身一抖,整个人葛地挺立不动,寒山重手腕一振,戟斧已经拔回,大股的热血“哇”的喷了他—身皆是。

    定定的瞪视着寒山重,展飘絮的嘴角在轻轻痉挛,胸前的鲜血却泉涌般突突冒出。

    寒山重也冷沉的凝注着他。油汗隐隐在面孔上浮着一片古怪而错杂的表情,就是这样,二人静立不动的互相盯视了好一会。

    周遭了是一片死寂,听不见一丁—点声息,甚至连那数十个人的呼吸声也是如此轻细若无,如果勉强说有,那就是几十颗剧烈蹦跳的心了,

    艰辛而吃力的,展飘絮举了举已被斩断而血肉模糊的左手道:

    “寒山重你胜了”

    寒山重努力张开紧咬的牙床,语声有些暗哑的道:

    “多少年来,寒山重—向如此,飘絮,你该早知道的。”

    摇摇头,展飘絮的面孔已开始泛起一层灰白——死样的灰白:他身体摇晃了一下,尽量提着。

    “我我不服你今今生斗不过你,来世我会再寻你寒山重,我我的肉烂成糜骨蚀成灰我也忘不了这这深仇大恨!”

    寒山重微撇唇角,冷森的道:“你来,展飘絮,我任何时间都等着!”

    “记着”展飘絮的瞳孔光芒散乱,他咬着牙,断续的道:

    “记着这次搏战永不会结束永不,它将延续十年百年千年今生来世以及生生世世”

    语声沉寂了,但是。展飘絮的眼睛仍旧眨着一种死鱼般的瓷光瞪视着寒山重,一功不动,像要将他所有的余恨在这空茫的怒视中排遣出来。风,刮着他披散的头发,吹着他衣衫的下摆,身卜,尘土,沾着血,好凄凉,又好惨历!

    好一阵,好一阵灭寂般的肃穆——

    “哇”的一声尖叫响在寒山重身后,似一阵风,在空中飘拂中一条人影狂号飞扑而来,寒山重嘴角勾成一度弯曲的半弧,倏然半转身躯。左腕猝扬,那名黄巾大汉隔着他还有五六步已惨啤一声,打着旋栽倒于地,而这时,才由空气中轻轻传几下叮当的银铃之声,那只魂铃,则早已深嵌入这名黄巾大汉的咽瞅中了:

    “俞堂主啊一一”

    —片悲号响在四周,八条人影舞动着亮闪闪的兵刃猛扑向这边,同一时间,那蓄着一胡子的汉子也悄无声息的与另一个大块头悄然袭到,寒山重长啸如虹,在原处狂风似的单足拄地暴旋,左手上下飞舞,八枚魂铃叮当着分成八个不同的角度、迥异的位置闪射而出,空气中响着魂铃的哭泣,响着魂铃的哽咽,而那去势却比夜空的流星更为迅捷,当人们眸子印人那闪晃的细细银色曳尾,而八个攻来的大汉已在数声兵刃的断裂声中哀嚎着滚在地下,在他们窒息的悲嗥厉叫里,在他们的扑腾翻滚中,可以隐约看到那都在一个位置嵌入的魂铃—咽喉的正中间。

    不错,有三名三月派高于更尽力以自己的兵器拦阻那夺命的铃当儿,但是,他们却忽略了“闪星魂铃”的真正狠毒之处,除了快,更加上发自心脉丹田的“元阳力”这股力量分别贯注于魂针之中,足能洞穿老松之干,钢铰败革,而却不损及洞穿处周沿的丝毫!

    像—下扼断了声源,所有的哗叫惊嚎猛地静止下来。静得似在墓地,在幽谷,所有的三月派人马完全震骇得不知所措,宛如已将魂窍飘出了躯体,他们个个目瞪口呆,脑中混杂惊恐得似一团乱麻。任什么也做不出,在这—刹,通通变成了白痴。

    人人呆立着,人人的心腔在狂跳,下—步该如何?三月派的朋友都傻了眼。不错,他们还知道愤怒与仇恨,可是另—个本能的直觉。也使他们更明白生命的可贵与不冉。人,只能有——次的死亡啊紫红色的皮盾轻轻在寒山重的左手上旋动。他俊俏的面孔上显示着一片深沉得近似冷酷的神色,平静的,他向着四周的三月派人马道:

    “如果你们现在退去,甘陕两地三月派尚可保留一席之地,你们如若怨恨难消,可以再加整顿来导找我寒山重复仇,回去后,你们便向你们的伙伴解释,说是因为不愿毫无代价的白白牺牲才保存实力含辱退去以待东山再起,这样,能以证明你们仍是英勇而忠义的,当然。我们大家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了各位的小命,为了各位的家小。我寒山重不再沾染你们的鲜血。”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带着—股奇特的意味撇了撇,又道:

    “我寒山重答允你们维护你们今夕的声誉,而且。更欢迎你们前来索还旧债,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是指名找我寒山重还是浩穆院!”

    周遭沉默着,没有人答腔,也没有人议论,但是,看得出他们的神色开始犹豫,目光在微微闪烁,在那些横卧的尸体上取回了魂铃,寒山重唇角那一抹微笑义已逐渐变色

    “嚓”的一声,寒山重将戟斧插入他身前的泥土中,双眸暴射出一片狠裂的光芒,他冷酷的道:“抬着你们龙头及兄弟们的尸体离开,走得远远地,我寒山重给你们八个字的时间考虑,只要这八个字自我口中说出。而各位仍未退去。便是表明各位有意与我闪星魂铃—决生死,到了那时,我寒山重自会舍命相陪!”

    “浩——穆———鼎——”

    四周的三月派人马从第一个字激荡在空气中,已经偷偷的互相窥视,第二个字吐时,有些人的脚步己在不自觉的悄悄移动,三个,幢幢人影已有一小部分黑暗中慢慢退去,到“鼎”字出口,缓慢的行动成为明显。近一半的仁兄穿越斑竹丛外,发力奔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睁着光辉闪闪的双目,寒山重又昂厉的道:“大威一—震——天”

    剩余的三月派人物在这后面四个字的飘浮里,已经完全失去了他们的尊严,信心化为烟雾,恐惧与自保的意念代替了愤怒仇怨,像是一群乌兽哄然而散。但是,他们却还保留了一丁点儿血性,有十多名大汉飞也似的奔了过来,匆匆忙忙扛起地下同伴的尸体,另一个生着一双斜吊眼的中年汉子掠过寒山重身边。抱着挺立未倒的展飘絮遗尸跃弹而出,当他身形凌空,还匆忙的回头盯了寒山重一眼,这一眼盯得如此匆忙,但是,寒山重却已觉出他瞳孔深处所露出的刻骨之恨!

    心头一动,他又淡淡微笑。是的,他也总算替联飘絮稍稍找到了一丝安慰,三月派中,还有人敢恨,虽然,这恨也是如此畏缩与隐讳!

    俯身拔起戟斧,左腰肋间有一阵痉挛的扯痛,他斜着目光瞥—眼那已结上了血痂的伤口。伤口周遭的血迹已成为乌紫。多少年来,在刀山剑林打滚。在生死界上徘徊,身上,这些纪念是太多太多了。而这残酷的痕印,却又怎比得心灵上的惆怅于万—?人,不论善恶。从是要死的,但是,为何却往往都是自已去扮演那索魂者呢?

    精舍前面的院落中,已不见方才的凄惨,只见滩滩浓淡不匀的血迹洒染四周。那杀伐,那嘶喊,那悲号,仿佛已经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世事,太也无常,太也虚渺了啊。

    长长吁了口气,寒山重拖着疲惫的步子行向斑竹围绕的林丛之外,他需要好好睡一觉,脚步踏在那条碎石道上,背后,响起了精舍的“吱呀”启门之声:

    “寒寒大当家呢,你,你先进屋来歇会吧?”

    是胖大娘焦银花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惊服与佩服,还有,晤,一丝丝儿阿谀。

    寒山重沉沉的停住了步子,又继续向前行去,懒懒的挥挥手,语声飘在寒瑟的空气里:

    “罢了,大娘,待明日,寒山重来向你请安。”

    七天,悠悠忽忽的过去了,今晨。初雪铺地,但旭日的光辉却是如此明亮,带着暖洋洋的金黄。足个适于赶路的日子。

    店掌柜率着四名穿着长衫的门面伙计,肥胖的脸上浮着殷勤得带有惶恐之色的笑容,躬着腰送走了这几位豪阔而又令他胆颤心惊的贵客,这几位贵客分力两批,一批五人向南,另一批三人朝北。

    当然,他们是寒山重与胖大娘两拨人,这时,胖大娘焦银花流露着无限依依:

    “寒大当家,说了千句万句,也道不尽说不尽老身心里对你的深切感激,大当家,但愿你福寿双全,多子多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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