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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红处方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脸色煞白。谈判对方的老总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说,是啊,我好像有些感冒了但话没说完,我就感到全身的骨节咔咔作响,好像要凌空断裂。每一个骨节接缝的地方,都成了黄蜂窝和蚂蚁洞。炸了窝的蜂群再加上无所不在的黑蚂蚁,把我叮咬得千疮百孔,冷汗如油,好像有远古时代的恐龙和猛兽在向我招手,骨髓冒起黑烟我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大叫一声,抽搐着从老板台前滑到了地板上,玉体横陈,人事不知地躺在一群男人面前。

    大家没见过这个阵势,纷纷说,快把她送医院吧。

    有人就去拨急救医院的电话。

    这时对方一位副总,见多识广,对老总说,您先去休息,我来处理。他把我的女仆拽到一旁,说,你家主人是不是经常犯这病?

    女仆战战兢兢地说,没有。从来不。

    副总想了想,又问,她是不是常抽一种特殊的烟?

    我虽警告过佣人,不得把秘密透露,可眼前非同寻常,女仆支支吾吾地说。烟,不特殊的,只是烟里,好像加了些特殊的东西。

    副总追问,加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女仆不敢说太多,就推不知道。

    副总说,我看你对主人挺忠的,这很好,说明主人待你平日不薄。但你知不知道,她这样耽搁下去,一会儿就送命了?

    女仆说,快送医院嘛!

    副总说,医院当然是可以送的,但你主人的声望就全毁了,再没人愿同她做生意。我们先救她,别的以后再说。告诉我,是谁给了你主人那种特殊东西?

    女仆害怕我死,就把英姊的电话说了。

    副总去打电话,说,我是庄羽的朋友,她现在犯了病,只有你才能救她。

    英姊怕有人做了局,没听到我的声音,哼哼呀呀地不答腔。副总就把话机递给女仆,女仆带着哭腔说,快救救我家主人吧,你再不来,晚了,她就没得命了。

    英姊问清了谈判的地方,什么也没说,就把话线收了。

    这时医院救护车来了。大家萍水相逢,生意场上更是人情冷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买卖做出这种事,已是大晦气,巴不得早脱了干系,七手八脚地就要抬人。副总说,我已问了她的仆人,说是她以前就有这病根,都由一个老医生治。那个医生就要送药来,不必上医院了。

    大家说,你揽这个闲事,不怕惹一身骚?人命关天,可不是儿戏。送医院最保险,哪怕前脚进了医院,后脚就死了,也同我们无干。要是死在这里,会跟你没完!

    老总也说,我们做到这一步,已仁至义尽。一个昏迷的女人,你留在身边,以后百口难辩。

    副总说,她这些天同我们谈判,虽是对手,也看得出人还蛮有档次的。为了她一个年轻女子以后还好做人,再等等给她看病的医生吧。

    老总说,你愿意留下,我也管不着。只是从现在开始,你的行为由你自己负责,与公司无干。

    副总说,我明白。

    医院的人说,你叫我们来,我们就来了。要是病人拉回医院,费用就一齐打进医药费里了。现在你又要我们走,开销哪里出?

    副总说,我来付。

    救护车走了。对方公司的人也走了。只剩下副总和女仆守着昏迷不醒的我。当然这都是他们以后告诉我的。

    有人敲门。保姆很高兴,说是英姊来了。

    没想到打开门,是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他说,我是“的士”司机,一个女人拦了我的车,并不上车,只是让我把这个小包送到你们这里。

    说着,递过一个小纸包。

    副总接过来,给他一些钱,说这是“的”费。

    司机说,那女人已经给了,否则我会给她跑这一趟?话虽这样说,钱还是拿了。

    女仆说,英姊也好放心,就不怕人把东西拐了走?

    司机说,她记了我的车号,我要贪了她的,她还不雇人把我做了?再说,我是不敢要这东西的。

    副总说,你知道这是啥东西?

    司机说,我知道它干什么?我就知道人家给了钱,我把东西送到。至于是什么,就是犯到天王手里,我也只说不知道。

    副总说,这就好。

    英姊狡猾,她怕人做了套,诳她。又不愿失去了我这个老主顾。这样两全其美。

    保姆和副总点燃了海洛因,把烟雾向我吹去。

    就像聊斋里的鬼魂,被人施了一口仙气,我马上还了阳。

    仿佛赶了一万里的路,全身铅做的一般。但神智异乎寻常地清醒。我一把抢过救命的烟,饮甘泉一般,把每一丝烟雾都收迸肺里。片刻之后,起死回生。不一会儿,甚至精神百倍起来。

    我看见了粉红色的包装纸,那是英姊专用的特殊包装。什么都甭说,我就明白了。知道为了救我,他们费了苦心。

    不知英姊为什么爱用这种很性感的材料。它表面不平,皱折多,用时抖不干净。除了看起来漂亮,还不如旧报纸光滑好用,节省。

    我对英姊说过,她要为用户着想,改变包装。可她就是不听。

    女仆絮絮叨叨说了救我的过程。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副总。他个子高高,戴一副金丝眼镜,40岁上下,很斯文的样子。这些天,同他们公司谈判,我知道他是一个厉害角色。有的时候,老总都网开一面了,只有他,精明地识破我的计策,死不松口。

    我说,对不起,刚才,我出丑了。谢谢你,救了我。

    他说,我救了你没有什么。只是你明显获利的一桩买卖,就此砸了,虽是对手,我也为你惋惜。

    我说,刚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因我一时身体不适,造成中断,我们可重开谈判。

    副总说,你以为,会有一家有信誉的公司,愿意同一个吸毒者做生意吗?!

    一时间,如晴天霹雳。

    我以前一直以为,吸毒只是个人事情,就像打高尔夫球还是打网球,与他人无碍。现在才晓得,它使我名誉扫地。我强硬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有时就是玩几口,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我能吸,也能戒!

    副总说,看你刚才发作时的样子,恐怕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不过,只要有决心,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祝你好运,多珍重!说完就走。

    刚吸了粉的人,心情非常好。生意做不成了,可认识了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男人,甚至觉得这瘾犯得值。我说,你不但救了我一命,还尽可能地维护了我,总要给我一个谢你的机会。我能不能请你吃一顿饭,好让我心里安宁?

    我嗲的很委婉,叫他一时想不出很好的借口回绝。我看出他不想同我共进餐,趁他来不及有礼貌地推辞,再将他一局。

    我说,副总一定看我是个白粉妹,就想我不定染上了怎样的脏病,没准病人膏盲,要拉一个垫被的。我真的只吸过不多几次,更没有往血管里打过药,所以绝没有艾滋病。不信,你看!

    我啪地一下,把套装的外衣脱下,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衣。我把网着花纹的袖子,掳到肩膀。一条葱白藕节般的玉臂,横陈在副总的面前。

    他惊慌失措,连连说,你这是干什么?但我看到他的眼光紧紧地盯着尤物,不肯撒开。

    我说,向你证明啊。我这里冰清玉洁,可有一个针眼?那些注射毒品的老手,胳膊上哪有一块好肉?布满了针疤,美名叫“蚂蚁上树”我跟他们不一样!

    副总喃喃自语着,不一样,是不一样

    我们在一起吃了一顿饭不,是两顿饭从上午一直吃到半夜,他跟我说,他从一个偏远的地方来特区闯生活,从一个打工崽混到今天的副总,充满艰辛。

    我说,你有太太了吧?

    他说,你看呢?

    我说,这不是看的事。这是实实在在早就发生了的事。

    他说,这当然和你怎样看有关。有些事,是早就发生了。有些事,是以后还会发生。

    我说,我只对现在有兴趣,对将来没兴趣。

    他说,咱们俩要是在一起,你就会对现在和将来都有兴趣。

    我说,也许,会变成对现在和将来,都没兴趣。

    那一天,我们谈得很投缘,但第二天一醒来,我就把他忘了。我承认自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不是为了钱,是因了自己的情绪,会对一个人充满热爱或是厌恶。我会在灯光下喜欢一个人,但在阳光下,对他毫无感情。或者只在某一个季节,同某一个男人交往。因为只有他,才能在这个特定的季节里,散发出特殊的香气,引我欢心。

    副总不断打电话来,问我是否戒了毒。

    我一直说,戒了。

    我不是想骗他。我真的很愿戒毒,但毒已深入血液。

    我终于知道,英姊给我的海洛因,并没有变,叛变的是我的身体。海洛因,再也无法诱发出那种无限美妙的感受了,但我更离不开它。它是一个魔鬼,和我的身体达成协议,每隔几个小时,就得由它来滋补一番。用滋补这个词,不一定对,应该换一个更邪恶凶残的词,但我脑子木了,一时找不到。如果你胆敢到时不理睬,它就在顷刻之间,杀你个人仰马翻。那种痛苦,非亲身体验,谁也形容不出。

    太可怕了,毒痛发作起来,犹如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炸,千百条毒蛇嘶嘶冒着气,把你撕成碎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用海洛因救命。要不然,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用刀,了断自己的性命。

    刚开始的时候,我试着和它作对,自己减量。这事在某一个界限之前,好像并不很难。可一旦超过某个特定的杠杠,它就像一个苏醒过来的吸血怪物,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只有屈服。

    我很生自己的气,换了一招。明知要犯痛,硬抗着不吸。这时我家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父母气得发疯。我相信,要是让我妈重新选择,她肯定把我在摇篮里掐死,而不让我丢人现眼地活着。我让保姆把我绑在床上,旁边搁了一些食物和水,就把她赶走了。家里人若在旁边,一定忍不住看我受苦,会把我放出来,前功尽弃。

    刚开始,一切还好,我想熬过七八天,就重新投胎做人了。没想到,我连24小时也没熬过去,就把铁床拽动,挣扎着到了电话旁,拨响了英姊的电话。

    快快,救我!我说。

    英姊说,我知道你现在做什么。这些天不来找我,对你是好事。我成全你吧,不去了。你忍忍,百忍成金,就好了。

    我咬牙切齿地说,英姊,你不给我,我找别人也要得到。等我过了这个劲,看我不雇两个打手,先奸再杀!英姊说,你若吸别人的粉,我还真不放心。他们的量不准,一下就能要了你的命,等着我吧。

    英姊就来了。几分钟后,一切不适就烟消云散。我说,英姊,我好恨你。

    她说,恩将仇报。我是出售快乐的商人。

    我看着刚用完的粉红卫生纸,又说起包装问题。英姊说,我不吸,所以不知它不好用。

    我很惊讶,你卖这个,自己怎么不吸?

    她说,一个好的毒贩子,特别是大毒枭,自己都是不吸毒的,那玩艺毒性太大了,一吸上,再不想做任何事。贩毒是提着脑袋干的事,时刻都得猎犬一般保持清醒,哪里能吸毒?再说了,像你这样的顾客,还得送货上门,随叫随到。我若是一次不到,到了手的生意,就可能飞了。当然有些人,吸得穷了,买不起粉,就靠贩毒,养活自己吸。这种人,多半干不长。要么自己吸死了算,要么干得不利落,叫警察给端了。这行里,最瞧不起这种小角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听得心惊。正说着,英姊的扣机又响了。她看了一眼说,老主顾了,也和你一样,自己试着戒毒。我要是吸毒,要么就不戒,索性吸它个痛快,一死方休。要么就到戒毒医院,彻底地戒了。省得这样半死不活,多了无数苦痛,一点用也不顶。

    我说,像你这样鼓吹戒毒的毒贩子,大约不多。你就不怕砸了自己的生意?

    她微微一笑说,我从来都是给人讲清吸毒的害处,然后,爱吸不吸,咎由自取。这玩艺,害的人太多,我怕百年后,冤鬼索我魂魄,丑话说在前头,没人能怨我。

    我想了一下。真的,我怨不得英姊,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谁也没拿手枪逼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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