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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除魔除到你心底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nbsp;   忽听脚步声慢慢由楼上下来,一下到地下室后转为急促,直冲到门外。

    “芹?”南宫璟愕然看着房内的景象。他被电话声惊醒,下楼后电话却挂断了,察觉地下室似乎有异,下来察看,却见到意料之外的情况。

    舒芹回过头,脸色惊恐苍白“对不起,我”擦著地面的手掌已然破皮,渗出鲜血法阵的咒文一旦被血污染,便彻底失效。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舒芹扯开。

    “太迟了!”上人纵声狂笑“你再也不能关住我了!哈哈!”

    “你不能出去!”南宫璟左手掐起法诀,正欲直接拍在血迹上,以补法阵漏洞,忽地喉头一紧,竟是舒芹扑了上来,紧紧掐住他颈项。

    “芹?!”他愕然,左手的法诀不由得松了。

    “我不脑控制自己”她拚命想抽手,十指却在他颈上越掐越紧。“你快出去!”

    “你们谁也不能出去!”上人面孔凶恶地扭曲,手沿著血迹造成的缺口伸出,探向舒芹。

    南宫璟呼吸困难,左手猛地抓住舒芹,将她拖开,痹篇了上人的魔爪,可她手指却仍牢牢扼在他颈间。

    她急叫:“你别管我,快出去啊!”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她掐死的!

    “你你没有任何法力,比我更容易被他附身,我一走你就”俊颜痛苦地涨红,蓦然感觉体内的法力开始涌出,烈火般窜遁全身。

    时刻终于到了吗?

    他无暇多想,左手一扬,不是试图挣开她,而是再度掐起法诀,往上人拍去。

    上人被他的法力震倒,尖锐痛苦的嘶叫响彻房内,又伸手往舒芹抓来。

    南宫璟挥手挡住,咬牙强忍体内火焚般的痛楚,将舒芹拖到身后,以自己的身体掩护她。

    一直强忍惊恐的舒芹终于哭了出来:“拜托你,快出去!你会死的!”老天,她就要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男人了!他舍命保护她,她却要亲手送他下黄泉!

    上人眼看抓不到她,咬牙切齿,忽然改变目标,一掌戳进南宫璟心口!

    这一掌宛如戳入舒芹的心,尖叫著:“不要”

    南宫璟左手一翻,扣住上人的手,看着她涕泪纵横的脸庞“别哭”努力将肺里最后一点空气挤成断续的字句:“我要封住他,之后,你去找剪刀来,把我的头发剪断,从绑住的部分开始剪断”

    心脏猛地一阵剧痛,南宫璟注视著眼前疯狂狞笑的上人,没有惊惶,也没有恐惧,眼神一如从前,孺慕而恭谨,低声道

    “师父,您该休息了”

    -----

    送走医生,舒芹匆匆回到南宫璟位在二楼的房间。

    床上的南宫璟依然沉睡著,她走到床边,凝视著他。他一对浓密长睫静静阖著,脸色略嫌苍白,更衬得颈上的指痕青紫鲜明,一头柔顺长发在昨晚遭她一剪截断,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凌乱地散在枕上。

    没了长发,也削去了他中性的气质,眼前是一张纯然的男性睡颜。

    他的睡态过分恬静,忽教她起了莫名的恐惧,伸手探他呼吸,感觉到他均匀的呼息之后,心中的不安才稍稍松缓。

    “芹儿?”

    舒芹回头,看见姐姐站在房门口。“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

    “你姐夫马上就来接我了。”舒蕙雯走到妹妹身边“你也早点休息吧。奶奶的事你别操心,公司那边我会帮你请假,你就专心照顾南宫先生。有问题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过来。”顿了顿,看着床上的男人,眼中充满感激

    “我和你姐夫能和好,都是因为有他。如果有帮得上他的地方,我们都会尽力的。”

    舒芹点头,目光依然在南宫璟身上流连,他的眉、他的颊、他褪去血色的唇

    “怎么啦?一脸要哭的样子。”舒蕙雯搂搂妹妹肩头“医生说他只是体力消耗过度,很快就会醒了,不会有事的。这么沮丧的表情,一点都不像你哦!来,把你的仪式做一遍,补充一下你的元气,嗯?”

    舒芹不想让姐姐担心,勉强想挤出笑脸,唇甫动,强忍了一天的泪却滚出眼眶,哽咽著:“我差点杀了他要不是我,他不会这样”

    “事情都发生了,就别责备自己了。”舒蕙雯温柔揩去她的泪水“要忏悔和自责,都等他醒了以后再说,他现在正需要你,你若消沉下去,要怎么照顾他?”

    姐姐离去后,舒芹坐在床沿,轻握住南宫璟搁在毯子外的左手。医生说他是体力消耗过度,这是医学的看法;姬秀和所说的话才真正教她忧心。

    他封住上人后就晕了过去,她照他说的找来剪刀,数尺长的发丝随著红绳一落地,乌黑的色泽马上转为青绿,甚至腐蚀了地板,飘出恶臭。

    姬秀和检视过情况后,判断那条红绳乃是以特殊咒法织成,只要系上人身,就能与被系住的部分形成一个替身,可以转移原本会发生在人身上的咒术。

    换言之,那些明显有毒的头发是他的替身。但红绳是事前就绑好的,莫非他预见了地下室会出事,才要她为他系上?

    忽然,掌中的手轻轻一动,舒芹讶异转头,发现南宫璟慢慢睁开了眼。

    他原本清澈的墨眸变得黯淡无光,茫然盯著空中的某一点,迟疑地抚著手里柔软的指掌“芹儿?”

    舒芹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泪珠险些滚落,她拚命眨眼忍住“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觉得怎样?”

    “我”想起发生的事,南宫璟紧扣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我很好。”他紧抓著她,像要藉此确认她安然无恙,教她又是一阵鼻酸,道:“秀和处理过了,地下室那扇门已经关起来,佟大哥也来过了,邻居也有好多人都过来看你。”以往各自度日的邻居听说南宫璟出事,纷纷前来探视,猫医院的一位女兽医,还有上回见过的黑衣男人也来过。

    “很多人?”他神色一凝“他们都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她连忙解释“佟大哥只说你除灵时出了点问题,除了我、秀和、佟大哥和青莲,没人知道真相。”

    “是吗?”他松了口气,神情却依然阴郁,若有所思地握住她的手。

    “那个东西应该不是上人吧?”她迟疑地问。

    “那确实是我师父。”

    她不信“怎么可能?!那明明是”

    “恶灵。”他接完她的话。“我师父过世以后,就成了恶灵。他生前太过压抑自己的欲望,死后被自己的欲望吞噬,成了无法超生的恶灵。”

    “什么欲望?”

    “他想要钱。他根本没想要成为普渡众生的大好人,只是无意中做了几次善事,大家把他捧成菩萨下凡,他喜欢被众人仰赖、奉承,只好克制自己的欲望,扮演一个慈悲的救世者,过世以后,灵魂才会被压抑了几十年的物欲控制。我把他封在那个房间里,常常把现金带进去,当着他的面烧掉,希望能藉此平息他的怨气,但没什么效果。”

    他歉然地握紧她的手“最近我状况不稳,才会让封住那房间的法术减弱,让你受惊了。”

    昔日乐善好施、法力高超的驱魔者,死后却变成恶灵?

    舒芹难以置信地愣了半晌“所以你跟人家收那么多钱,都是为了”

    “为了烧给师父。”南宫璟涩然一笑“我的收入有七成都烧给了师父,但还是不够,收费只好一直提高。”

    “为什么不像对我们公司里的恶灵那样,强制他离开?你说过,徘徊在世间的灵魂,留著也只是痛苦”

    “我做不到。”他轻道:“即使他成了恶灵,他毕竟是我师父,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他能了无遗憾地离开人世。我没办法像对付其他灵体那样,用法术打碎他的魂魄,那像是亲手杀死他”

    所以他选择隐瞒真相,努力维持上人生前的美名,情愿自己试凄,承受外界的指责,不做任何解释。

    谁会想到,这个被视为冷血拜金的除灵师,其实比任何人更温柔重情?

    “这件事一直只有我和星年知道,”他握著她的力道紧了紧“请你别说出去,好吗?青莲和秀和,我会找时间跟他们解释。”

    “上人生前帮助了很多人,大家会永远怀念他,以后也是这样。”迂回地答应要保密,见他露出安心的神情,她半恼半怜地哼了声“你啊,笨得有剩。”

    他间言微笑,紧握著她的手,忽问:“现在是晚上吗?”

    “是啊,都快十一点了呢。”他的模样有些怪,虽然在和她说话,目光却始终对著天花板,没有看她。

    “那为什么不开灯?”

    “有啊,床头灯有开”她一愣,注视著他过分空洞的黑眸,心头掠过一阵不祥的阴霾,弯腰与他眼对眼地互看。

    他眉头微蹙,显然正专心地听著四周动静,空茫的视线越过她,盯著空中某个点,仿佛眼前离他只有数公分的她根本不存在。

    “你看不见我?”她声音发颤。

    “看来,”本来还希冀眼前的漆黑是因为环境的缘故,现在终于明白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他叹口气“我确实是瞎了。”

    “为什么?!”她在他眼前连连挥手,他一无反应,她不由得激动道:“医生说你只是体力消耗过度,为什么”

    “跟右手的情况一样,被我体内的毒素侵蚀了。”

    “可是你有葯啊!你说过吃葯就会好”“那是骗你的,葯对我根本没有效,我体内累积的毒素太重,无法根除,只能缓解。我算过发病的时间,本以为是在昨天半夜,不料却到封住我师父的时候才发作。你帮我绑上的绳子,是用来将头发作为我的替身,封印我师父之后,我以全身的法力逼出毒素,转移到头发上,现在连法力也有一阵子不能用了”忽觉她甩开自己的手“芹儿?”

    “我再去叫医生来。”脚步声移往房门口。

    “医生来也没用。这是因为灵力所造成的疾病,属于灵障的一种,一般医学是无法医治的。”

    “那你的眼睛怎么办?”

    他迟疑了下“老实说,替身这方法成功的机率不过两成罢了,我以为我不会活下来,如今只是失去视力,付出的代价算很小了。”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侧头倾听她的声音,寂然无声。

    她在生气?是气他没事先说吗?他惯于独自处理事情,何况说出来也于事无补,徒增她烦忧,幸好最后一切都顺利解决,她该能谅解吧?

    可她仍是不说话,冷硬的气息,明显拒绝接受他的解释。

    他左手轻轻握拳,少了她温软的手掌,竟像身体少了一部分,教他异样地难受。“柜子里有些葯,或许对我的眼睛有点帮助,但我看不到”

    仍不闻她回答。

    数秒后,才听她踩著比平常沉重的脚步走回他床畔,冷冷问道:“哪个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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