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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鬼都魔影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但从她的眼神里,早已透出了春讯。

    他觉得自己与她心心相印,只等大仇一报,便可花前月下终身厮守了。可现在芳踪已杳。东厂的那伙鹰犬,究竟施下了什么毒计,把她们引到何处去了呢?

    他越想越急,恨不得爬起身来,走遍这方圆几十里地,一寸一寸地找遍。

    丁羽与他们不同。他从青春年华的日子里就恋上了谢莹芳,然而她却钟情于师兄夏方杰。虽说一颗心已碎,但碎了的心里,依然藏着她的倩影。岁月匆匆流逝。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远离了他们,感慨人生的不幸。

    江湖行侠也好,游山玩水也好,他都是揣着一颗孤寂的心去的。所以,他得个“千里客”的外号。

    既是“客”哪儿也呆不长,停不久。独来独往,貌似潇洒,实则凄凉。

    他也极想有一个佳侣为伴。可是,他忘不了谢莹芳。

    他的心不大,只容得下个她。既然心里塞满了她,别的佳丽也就无法容纳。

    悲乎,何苦来哉?

    他宁愿品尝着苦果,孤独地终日奔波。

    也许,他就这样一直走进坟墓。

    “情知梦无益,非梦见何期?”

    明知做梦见到伊人是一场空,但不做梦相见却哪有日期?

    只有到走进坟墓的那一天,他才会不再做梦。

    岂料时光流转,仿佛年青了二十年。

    因为他又一次见到了她!

    多年积淀下来的情愫,如着了火的薪炭,把他烧灼得热血沸腾,重返少年。

    不过,他有极强的定力。

    他不敢奢望,也不敢渴求。只要能与她相伴,就该知足。

    但是,他不能再离开她。

    现在,她们母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祥的预感象一片阴云,笼罩心头。

    人到中年,思虑比年青人多。

    年青人拿得起放得下。愁绪象烟云,转眼就过。而他却摆脱不掉不祥的预感,以至忧心仲忡,戚容满面。

    终于,三人都躺不住了。

    他们同住一间屋,分占三个床位。

    象听到一声号令,三人同时一掀被褥,披衣而起。

    “啊,你”三人同时说话,又同时把话咽了回去。

    不用再多说一个字,彼此心里明白,他们都牵挂着失去踪影的人们。

    山紫先说了话。

    他道:“睡不着,不如施展轻功,沿路返回寻找,前辈和苏兄以为如何?”

    “想法一样,走吧!”丁羽回答。

    苏晨则下了床,取过兵刃。

    此时不过二更余,三人出了小店。

    一弯新月远挂,就象苏晨使用的铲头,竖在遥远的山岗上,发着寒光。

    三人施展轻功,沿官道飞驰。古山紫未施全力,只跟着苏晨。丁羽走在最后,一步不落。

    三人何等功力,这一驰骋,如风驰电掣,盏茶时分便出去了好几里。

    官道寂寂,旷野寂寂,丘陵寂寂。

    蟋蟀儿使劲呐喊着,也不知谁在叫谁。

    人在奔走,心里在叫喊。没有回答,没有踪影。

    五更将到,三人回到旅舍。

    公鸡啼明,曙光已现,他们默默坐着。

    四护卫起身后,张罗着抬来了早点。

    三人衣冠整齐,丁沈二人连兵刃也未从肩后解下。

    史豹惊道:“古公子,夜来遇敌么?”

    古山紫摇头:“我们夜间沿来路查找,竟未找到蛛丝马迹。”

    张胜道:“公子也不叫奴仆”’

    “听着,不准再提什么主仆,若不听,各位请走人,从此各奔东西。要是愿与古某交个长久朋友,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二者择一,由你们定吧!”古山紫发了火。

    这火从何而来,只有他知道。

    四护卫面面相觑。

    丁羽见他们下不来台,便道:“四位,古贤侄年青,又信守侠义道,怎能施救于人就让人当奴仆呢?尽管你们出于忠心,但还是不妥,就依古贤侄之言,你们兄弟相称吧。”

    史豹嗫嚅道:“这这”古山紫眼一瞪:“这什么?不干就算!”

    史豹慌得连忙答应:“是是,我们称恩主为大哥吧!”

    古山紫喝道:“什么?大的叫小的大哥,小的叫大的老弟?这不是颠倒日月”

    丁羽怕他再说出些难听的来,忙岔断道:“你们老八张胜最少也是三十岁了,你们通称一声古贤弟吧。”

    史豹等人瞠目结舌,断难启齿。

    古山紫道:“史大哥!”

    “”“怎么?你不干?!”

    “干、干”

    “史大哥!”

    “遵命!”

    丁羽苏晨忍不住笑起来。

    古山紫本来要跳起来发火的,却给两人一笑把火浇灭了。

    谁会这么答应兄弟对大哥的称呼?他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

    “史大哥!”

    “古兄弟。”史豹好不容易憋出来。

    气氛缓和,七人共进早点。

    边吃边商量该如何寻找谢莹芳他们。

    丁羽道:“我想起来了,莫不是他们走岔路,到别的地方去了,并未走到桐庐这条官道,且把店家找来,再仔细问问。”

    张胜立刻叫来了店家。

    店家想了想,道:“从杭州出发,先过富阳县,再到桐庐。各位经过富阳了么?”

    古山紫问:“富阳离杭州多少里?”

    “六十来里,不远。”

    苏晨道:“经过的,只是我们沿城边而过,并未入城。”

    店家道:“从富阳出来,有岔路可通临安县,从临安可通皖境。”

    丁羽道:“我们与友人走岔了路,这一说便明白了,多谢多谢!”

    送走店家,七人又计议了一番。

    桐庐县会不会有他们的踪迹?

    人分两拨,古山紫四卫土回原路,向临安迸发。苏晨丁羽再往前走。桐庐县若查不到他们的踪迹,立即返回追赶古山紫。

    分手后,骑上马,分道扬镰。

    古山紫和四卫士策马飞奔,一个时辰后,找到了岔路口。

    岔路窄小,通向丘陵,原先路过时,急急赶路,并未注意,让它从眼皮底下滑了过去。

    两个时辰不到,五人进了临安县。

    其实,从杭州到临安县不出百里,另有一条大道通行。他们从富阳出来的小路折向临安,路既难走,也多费了时间。

    四护卫熟悉江湖门道,在一进县城的街上,找了家小酒馆坐下。

    正是中午吃饭时刻,但小店客人不多。店家一看五人穿着,便知有笔好买卖要做。

    “店家,捡你们拿手的菜送来,摆满一桌就可。”史豹吩咐。

    这样的客人,小店从未见过,店家高兴得亲自抹桌摆碗碟。

    “店家,打听点事,若说得准,奉送五两银子!”

    “啊哟,大爷是财神,小的知无不言,不知大爷打听什么事?”

    “昨天从你们这儿路过了些什么人?”

    “啊,这大爷,从早到晚”

    “这么说吧,也就是中午上下一个时辰,可有一班穿着不俗的爷们经过。”

    “哟,这一说小的就明白啦!有有有”

    “慢,你说得越详细越好。”

    “是,大爷,小的慢慢说。昨日就是大爷说的这个时候,有五位阔绰的大爷,嘿,还带着兵刃,一个个相貌威严,小的敢说,这五位爷不是江湖豪客,就是衙门捕爷,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匆匆从此经过。小的本未注意,但要不了多会,五位爷台又从城中返回,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出城去了。盏茶时分,他们又回转进城。马车去时车帘掀起,空无一人,回来时车帘放下,遮得严实,大约是乘坐了人。小的想,真怪,从此门出来,是条通官道的小路,这几位爷从何处来,又接什么人乘坐马车呢?小的心里虽这般想,可哪里敢说出嘴来。这年头儿,少管闲事为妙,要不是见大爷为人好,小的任什么也不会溢的!”

    店家噜嗦虽然噜嗦,消息却管用。

    “那五位爷什,穿的什么衣服?”

    店家又描绘了一爵,这五人中,有一人极象司空冕。他随时都穿粉红衣服。

    史豹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递给店家:“多谢!”

    店家高兴已极,千谢万谢,张罗菜肴去了,不一会便抬上了几个拼盘冷莱,安置下酒。

    五人边吃边议,想出了办法。

    史豹趁店家上菜时,请他满饮一杯。店家高兴得脸也红了。受到阔大爷的敬重,自身的份量也加重了些,人总是不愿被人别轻贱的。

    史豹道:“店家,城里的人都熟悉么?”

    店家道:“不瞒大爷,富阳县城中人口不满一万,街面做生意的,大都熟悉,大爷是要找人还是要找地方?”

    “就说刚才那五位爷台吧,店家能打听到他们的去向么?”

    店家道:“这事儿包在小的身上,请各位爷稍待,小的去去就来!”

    说完,在灶台上吩咐一声,一溜烟走了。

    孙龙道:“此人颇为精明,也不问我们为何打听。”

    尤骏道:“长年开店,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见过,还不学得乖巧?”

    张胜道:“须防他骗了我们。”

    史豹道:“他有店在此,敢么?”

    古山紫道:“弄不好,这伙人返回杭州去了。那么夏姑娘他们很可能就在马车里。”

    四卫士一想,这话有道理,一时沉默下来,不再说话,只闷头吃喝。

    古山紫手上筷子未放下,但也不去夹菜,只把两眼瞪着酒杯发呆。

    四人知他难过,也不敢劝他。

    又过了一会,店家兴冲冲回来了。

    史豹让他搬来个凳子坐下,要他慢慢说。

    店家道:“大爷,小的到城中间十字大街开面馆的牛二那里问了问,又到东门开酒楼的王四爷那里打听,他们说的都一样。那五位爷台和三辆马车并未在城中停留,直接从东门出去了,大约到杭州去了呢。”

    古山紫所料不差。

    打发开店家,众人匆忙吃毕,重赏店家。

    临走,史豹又交待给店家,下午或明日有两位爷,什么装束,什么年龄,一位姓丁一位姓苏,如果从店前经过,要他传个话给他们,请两位爷到杭州西门“迎宾”旅舍会面。

    从富阳到杭州,六十来里。五人策马上路,一个时辰便到。

    五人住进迎宾旅舍,要了二进院子的上房,开了三间,占了楼上一排耳房。

    放下包裹,决定分头在城中转悠,在都指挥衙门一带会合。

    晚上,五人在山紫房里闷坐,半晌无语。

    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东厂鹰爪的影子,偌大个杭州城,又到哪儿去找?

    过了一阵,古山紫道:“夜间到都指挥使衙门一探,鹰爪们不是住在那里吗?”

    史豹道:“我陪你去。”

    山紫摇头:“人去多反而不便,你们就等我的消息吧。”

    四更天他从衙门返回,一无所获。四卫士点着灯候他,一个也没睡。古山紫躺在床上,心如火烧。一盏孤灯,荧荧相映。

    正是“谁家独夜愁灯影,何处空楼思月明。”

    一个“愁”字,困住了他。

    他不敢往深处想,紫菊等人会遭到什么厄运?他千遍万遍地在心中劝慰自己,骆天杰等人武功高强,又有江湖历练,合九人之力,岂是轻易被人治得住的?

    衙门里既然没有他们,他们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怕自己问自己,只要一问,他怕自己的宽慰之词就十分靠不住。

    他知道,他们一定出事了。落在东厂鹰爪们的手里,能有好结果么?也许,他们已

    他赶紧控制纷乱的思绪,拼命在心里对自己喊:不会、不会的!你想到哪儿去了?该死!师傅常常告诫要有定力,你的定力到哪儿去了?!

    干脆翻身坐起,运功坐禅。澄心静虑,好半天他才做到物我两忘。

    运功醒来,天早大亮,已是日上三竿。

    隔壁室中史豹等人在讲话,其中夹杂着丁羽、苏晨的声音,他连忙下了床,过来与二人相见。两人到了桐庐,一无所获,连夜赶回。今早进了富阳,经店家指点,马不停蹄到杭州。

    丁羽道:“若店家所说是真,那么这马车里就该是嫂夫人他们了。依此判断,恐怕邹大人已被杀,嫂夫人他们被制住。要不,能到哪儿去呢?所以,人还在城中,再设法寻找。”

    丁羽的话,正是大家所想的,只不过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

    至于找人,自然是要找的,可又到哪里去找呢?

    这句话谁也没有说出口,它太令人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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