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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四海群龙传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便了!”

    朱琳闻言,眼珠转处,起了个极为恶毒主意!

    她静等皇甫端话完,点了点头谲笑说道:“皇甫朋友且慢得意,也且慢夸耀,你在第二阵暗器比斗之上,未必胜得了我金师兄呢!”

    皇甫端冷笑说道:“能不能胜,不在空谈,我们是怎样动手?”

    朱琳笑道:“你敢不敢和我金师兄来个‘划地较技’?谁被对方用暗器打伤,或是被对方逼出所划范围,便算落败!”

    皇甫端狂笑道:“有何不敢?我井希望你把所限范围,尽量划小一些!”

    朱琳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说道:“两人相距三丈远近,划地三尺方圆如何?”

    皇甫端摇手说道:“相距三丈,我不反对,因为既被江湖人物,称为‘乾坤五彦’,则无论使用何种轻巧暗器,甚至摘叶飞花,都应该能在三丈以外见准!”

    朱琳“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听皇甫朋友的言外之意.莫非你反对划地三尺方圆作为限制!”

    皇甫端哈哈大笑说道:“当然,当然,何须三尺方圆,我认为只要画上两只脚印,更容易分出胜负!”

    这两句话儿,把金若雨及朱琳,听得均自暗吃一惊!

    因为仅画两只脚印之举,等于是根本不许闪躲!

    朱琳因皇甫端所显功力,无不过分神奇,遂颇代金若雨担忧,目注皇甫端,含笑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暗器?有多少数量?”

    皇甫端看着金若雨,微笑说道:“我想先听听你的,你用的是”

    金若雨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厉声答道:”我用的是:蝎子钉’,只有三枚!”

    朱琳闻言,嫣然一笑,知道金若雨已非一味刚强,竟对这奇硬对手,用了相当谋略!

    第一,金若雨隐匿“天蝎化血钉”之名,显然是想把这师门至宝,混杂在他所用“蝎子钉”发出,而使皇甫端大意疏神,容易上当!

    第二,金若雨只说三枚,是猜出皇甫端定以同样数量暗器,还手对敌,则数量越少,便越易加以抗拒!

    想到此处喜上眉梢,先向金若雨送了一瞥绝媚眼波,然后转过头来,对皇甫端问道:“你听见没有?我金师兄用的是三枚‘蝎子钉’,你用的是什么呢?”

    皇甫端眉腾傲气目射神光,走到一株含苞初放的桃树之前,伸手摘下一朵桃花两个桃叶,摊在掌中,向朱琳傲笑说道:“朱姑娘,二月好春,天桃初绽,皇甫端就以这一朵桃花,两个桃叶,奉敬你金若雨师兄便了!”

    朱琳听他这样说法,虽对皇甫端的狂傲惊心,但也对金若雨的安全放心!

    因不论皇甫端如何厉害,双方既距离三丈以外,金若雨总不至于在桃花桃叶之下,有所伤损!

    关于这第二阵暗器之斗的各种条件,显然都是金若雨大占优势,朱琳遂喜滋滋地,请他们各自准备!

    两人距离三丈,相对而立,朱琳先替金若雨脚下,画了两只脚印,并用“蚁语传声”功力,微动嘴皮说道:“雨哥哥,对方太狂,功力也委实太高,你最好是抢先出手,把皇甫端一击而毙!”

    金若雨点了点头,表示领会!

    朱琳又走到皇甫端身前,一面替他画下脚印,一面娇笑问道:“皇甫朋友,你们两人是一先一后发出暗器?还是同时动手?”

    皇甫端扬眉笑道:“最好不必硬性加以规定,谁爱何时出手,谁就何时出手!”

    朱琳画好脚印,退立一旁,向皇甫端及金若雨二人,高声叫道:“皇甫朋友,金师兄,你们如今可开始比赛暗器,可各随己意出手,不受先后限制!”

    金若雨今日业已受足皇甫端的恶气,心想任凭你这条“七绝玉龙”有多大能耐,也休想在师门至宝“天蝎化血钉”之下,逃得性命!

    朱琳语音方落,金若雨立即冷笑几声,右手微扬,一枚“蝎子钉”便白化为一道金光,向皇甫端面门飞去!

    他料定皇甫端不是逞强硬接,便是偏头闪避!

    故而第一种阴谋便是假定皇甫端硬接,则“蝎子钉”恰好于被皇甫端接在手中之际,发生猛烈爆炸!

    第二种阴谋便是假定皇甫端不逞强硬接,而偏头闪避,则这“蝎子钉”便恰好于皇甫端刚刚闪过之际,在他的脑后爆炸!

    皇甫端一见那枚“蝎子钉”电掣飞来,果然是面含傲笑地,伸手硬接!

    金若雨看得扬眉冷笑,心中好不高兴!

    他高兴的是自己可以省下一枚“天蝎化血钉”皇甫瑞最低限度,还不被炸去一只接钉右掌?

    金若雨想得虽好,但事实上却偏偏与他的理想相背!

    原来,他所期待的那声惊魂爆响,井未发生!

    金若雨见预定的爆炸时间已过,爆炸却未发生,不禁惊奇万分,向皇甫端刚才那只接钉右掌,注目看去!

    只见皇甫端双眉连轩,口角间隐泛冷笑,一只右掌,却微微颤动着,握得极紧!

    金若雨看得倒抽一口冷气,知道对方正用一种近乎神奇的内力暗劲,紧握“蝎子钉”使其中机括,爆炸不动!

    但金若雨起初看得惊心以后.却立即变成好笑!

    他笑的是皇甫端虽能强制住爆炸之力,却是如何撒手?

    慢说撒手,只要所凝真力.稍稍一弱,五指略松“蝎子钉”便将立即爆裂!

    妙事来了,皇甫端终于撒手!

    但他撒手之后,并未将这枚”蝎子钉”踯往空中,也未掷向地上,而是快得如电光石火般,掷入了“白骨潭”的潭水之内!

    最妙的是“蝎子钉”离开皇甫端手掌时,不曾爆炸,直等人潭以后,才“轰”然一响,炸起了一天水雨!

    金若雨本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凶人,但如今对于皇甫端,却胆战心寒,畏若鬼魅!

    因为“蝎子钉”入潭才炸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皇甫端的掷钉手法太快,其二是皇甫端虽然撒手掷钉,却仍能凝聚无形暗劲,制住机括,使“蝎子钉”稍缓爆炸!

    金若雨胆战心寒之下,连再发第二枚“蝎子钉”的勇气,均已消失!

    他牙关一咬,左手猛扬,竟将作为最后杀手之用的“天蝎化血钉”发出!

    皇甫端并不知道金若雨这第二次发出的,不是寻常“蝎子钉”而是“岷山派”的镇山之宝“天蝎化血钉”但却起了一种恶作剧的意念!

    他由于第一次的经验,知道对方这种暗器,能够定时爆炸,遂暗中凝聚了绝顶神功,伸手向前一指!

    说也奇怪,金若雨的“天蝎化血钉”刚刚出手五尺,便不再进!

    它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更不下落,竟在金若雨的面前五尺之处,虚停空中!

    金若雨当局者迷,看得发呆!朱琳却旁观者清,惊魂欲绝!

    因为这枚“天蝎化血钉”在距离上,虽然不再前进,但时间上,却未停止!

    如今“天蝎化血钉”距离皇甫端,远达两丈五尺,距离金若雨则近仅五尺!

    蝎身一爆,一百零八枚“寒铁倒须钉”纵横乱飞之下,皇甫端倒可无恙,金若雨反被笼罩在死圈之内!

    朱琳看得怎不惊魂欲绝,失声叫道:“雨哥哥,你还不快躲?‘天蝎化血钉’就将爆炸了呢!”

    金若雨被朱琳一言提醒,急忙闪身纵出!

    虽然双方规定,画有脚印为限.足下一出脚印,便算落败,但金若雨惊于师门至宝威力,却哪里肯在此等死?

    他纵出未到一丈,背后“砰”然巨响,那枚“天蝎化血钉”业已爆裂!

    皇甫端耳中听了朱琳所说的“天蝎化血钉”之名,目中见了比上次威力强大得多的爆炸情况.方知金若雨心肠歹毒,蕴有凶谋,不禁发出了一阵嘿嘿冷笑!

    金若雨纵得虽快,却快不过背后爆力炸飞的“寒铁倒须钉”右肩一钉,左股两钉,共计中了三枚。

    好厉害的钉上巨毒,金若雨人一中钉,立即昏迷,身形凌空坠落!

    尚幸朱琳早就知机,拼死抢救,玉臂双伸,不仅接住了金若雨身躯.并就势骈指连点,暂时截断了他的全身血脉!

    她一来急于请“岷山双怪”下手挽救金若雨的性命,二来已对皇甫端瞿如蛇蝎,自然毫不停留地,疾驰而去!

    皇甫端并未追赶,仍自站在那两只脚印之中,负手看天,纵声狂笑!

    朱琳是“岷山双怪”中“赤尸神君”朱缺的独生爱女,她自然抱着金若雨,闯入朱缺的潜修静室以内!

    朱缺大吃一声,皱眉问道:“这是”

    朱琳泪光满面地,摇手叫道:“爹爹且慢问话,赶紧救人,雨哥哥是中了本门‘天蝎化血钉’呢!”

    这句话儿,真把位“赤尸神君”朱缺,听得吓了一跳,赶紧先喂金若雨服丁两粒秘炼灵药,然后再替他拔钉剜肉,刮骨疗毒!

    朱琳一面惊心怵目地,观看朱缺在金若雨两三处伤口以上,挖了三个其深见骨的鲜红窟窿,挤出毒血,并用玉刀刮出骨上所沾毒质,一面便把金若雨与皇甫端,在“白骨潭”边约斗的一切经过,细细叙述!

    朱缺听完爱女所述,好生惊奇地“咦”了一声,皱眉说道:“这事看来有些怪道!”

    朱琳问道:“爹爹是否觉得那皇甫端的功力过于厉害?”

    朱缺点头答道:“倘若你所说不错,则那皇甫端无论内外功行,都已到了超凡人圣地步!慢说决非他这年轻人物,能够有此造诣,便连‘血泪七友’兄妹,也不见得”

    话犹未了,忽然目中奇光一闪,伸手向朱琳的肩头以上,拔出她所佩长剑!

    朱琳不知爹爹拔取自己的佩剑则甚?刚向朱缺略一注目,朱缺却把剑递还,冷然说道:“琳儿,你也是江湖人物,列为‘乾坤五彦’之一,且看看这佩剑剑柄以上,添了些什么花样?”

    朱琳接剑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在她这柄长剑的剑柄之上,好像铸剑工匠在铸剑时,有意镶嵌了一朵桃花,两片桃叶!

    朱琳一看这一朵桃花,两片桃叶便知是皇甫墙临时摘来,作为暗器之物,但对方何时出手?怎样嵌进剑柄?自己却毫无所觉!

    朱缺见了她这茫然神情,不禁长叹一声,摇头说道:“飞花却敌摘叶伤人,已是内家难能绝技,尤其要把桃花桃叶,嵌进钢制剑柄,并使花叶无所损,佩剑人无所觉,更难到什么地步?这种刚力柔力.收敛发放得恰到妙处的湛深火候,比我‘赤尸神君’朱缺,高明多了,我我还何必要想争霸武林,召开什么‘两代英雄会’呢?”

    朱琳想不到由于皇甫端的过分厉害,竟引起爹爹这多牢骚,不禁眼圈一红,盈盈欲泣!

    朱缺轻拍爱女香肩,叹息一声说道:”琳儿不要哭了,我不相信一个‘七绝玉龙’皇甫端,能有这般厉害,其中必具特殊原因,想亲自察看一番,他走远了没有?”

    朱琳苦笑答道:“我把雨哥哥救回之时,皇甫端并未追赶,只是站在‘白骨潭’边,仰天狂笑!”

    朱缺扬眉冷笑说道:“这厮确实太狂!我去掂掂他到底有多少分量?你且在此招呼你金师兄,他内外伤势都不轻,若想保住小命,再禁不得任何风吹草动的了!”

    这位“赤尸神君”出得静室,便飞也似地,扑奔“白骨潭”边!

    他带着满怀不服之念,打算追上皇甫端,好好试探试探,这年轻人到底有多强功力?

    但朱缺虽然动作如电,赶到“白骨潭”边,却除了波光云影以外,哪里还看得见皇甫端的丝毫踪迹?

    皇甫端见朱琳抱着金若雨逃走以后,便似电掣,似云飘,上了“白骨潭”边的峭壁,向一堆怪石之间,低声叫道:”老婆婆,我们该分路厂!”

    语音方了,石后果然走出一个又矮又瘦的白发婆婆,向皇甫端怪笑说道:“好!我们就此分路,但你要记住,这是我们之间一场重大比赛,等‘两代英雄会’上,倒看看是陶敏强过皇甫端?还是皇甫端强过陶敏?”

    皇甫端哈哈笑道:“老婆婆,尽管用你的独门心法,对陶敏姑娘,多加培植,但我却有必胜信念!”

    白发婆婆的嘴角一撇,刚待说话,却忽然伸手向壁下的“白骨潭”一指,低声说道:“这是打了孩子,大人出来!‘赤尸神君’朱缺来找你了.你要不要再斗他一斗?”

    皇甫端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我暂时不斗老一辈的人物,我要在‘两代英雄会’前,先把年轻一代的武林好手,打得一个个惊心丧胆,见了我皇甫端之面,或是听了我‘七绝玉龙’之名,便吓得亡魂俱冒!”

    白发婆婆伸头向“白骨潭”边一看,见“赤尸神君”朱缺,业已怅然走去,遂又对皇甫端笑道:“你如今何去,是不是要找那假皇甫端算账?”

    皇甫端哈哈笑道:“我已知那假皇甫端是准,何必找他算帐?倘若遇上他时,或许还和他结为好友,静等‘两代英雄会’上,当着举世武林人物,再行本利清结,故而,如今是要赶奔‘邛崃山血影谷’,找那‘血影神妪’洪曼曼,了断萧峰、周弄玉夫妇的那段过节!”

    白发婆婆笑道:“你既是去往‘邛崃’,我却要托你一件事儿!”

    皇甫端愕然问道:“什么事儿?”

    白发婆婆笑道:“四扇真正的‘天香白玉屏’中,我已获得三扇,据闻还有一扇,现在‘血纛三凶’手内,你若能设法取得,便请于‘两代英雄会’上,交给陶敏便了!”

    皇甫端“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是想让陶敏倚仗四扇‘天香白玉屏’,来对抗我的‘周天奇象神功’?”

    白发婆婆扬眉笑道:“不错,我有这种想法!但你若有所顾忌,便不必照做,或是索性取得‘天香白玉屏,后,把它毁掉,使四扇玉屏,永远无法合璧!”

    皇甫端纵声狂笑说道:“老婆婆,你的这种激将之谈,用得对了!我生平就是怕激,就你方才的最后一句话儿,定在‘两代英雄会’上,把第四扇‘天香白玉屏’交给陶敏姑娘便是!”白发婆婆微微一笑,身形闪处,便自驰去!脚步快捷得无法形容,转眼间消失在松石遮掩之外!

    皇甫端目送白发婆婆去后,摇头一叹,自语说道:“这位老婆婆确属旷代奇人,陶敏姑娘能获得她的薰陶教诲,也真算福缘不浅的了!”

    自语一了,也就飘然举步地,离开“白骨潭”左近,出得“岷山”向“邛崃”走去!

    “邛蛛山血影谷”是“血纛三凶”之内“血影神妪”洪曼曼的修真之地,一般江湖人物,准敢妄入半步!

    但皇甫端却神态从容地,进了谷刚进谷不到一丈,谷径便有转折,就在转折之处,插着一面丈来高的血红大纛!

    所谓“血红大纛”就是一面缀有金色丝穗的“血红大旗”但大旗中央,却绣着一枝“蛇形长杖”!

    皇甫端知道“血蠢三凶”都是以“血纛”为记,中央那枝“蛇形长杖”则代表“血影神妪”洪曼曼的身份!

    他刚在注目看旗,谷径转折处,突然闪出一位劲装少年,向皇甫端抱拳笑道:“尊驾怎样称呼?到“血影谷’中,有何见教!”

    皇甫端闻言,扬眉一笑说道:“在下此来,是求见‘血影神妪’洪曼曼老前辈,至于来历姓名,却要等见了洪老前辈,方可当面说出!”

    劲装少年摇头说道:“尊驾还是先说出来历的好,否则洪太婆恐怕不会接见陌生人呢!”

    皇甫端淡淡笑道:“请阁下为我通报一声,见或不见,全凭洪老前辈,我只是受了她门下弟子,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代传几句重要话儿而已!”

    劲装少年一听萧峰、周弄玉之名,遂立即脸色微变地,向皇甫端点头说道:“尊驾稍待,在下替你传禀!”

    说完,伸手在山壁上,揭开一面圆形铁盖,露出小穴,对穴中高声叫道:“血影殿”执事,请转禀太婆,有人受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前来求见传话!”

    话了不久,那壁间小穴之内,果有话音传来,颇为清晰地说道:“太婆有令,引领来人至‘血影殿’答话!”

    劲装少年闻言,遂向皇甫端抱拳笑道:“太婆已允见客,尊驾请顺着谷径,前行十丈,使即有人接侍引领!”

    皇甫端点了点头,便自缓步从容地,顺着那曲折路径,向“血影谷”的谷深之处走去。

    果然,行约十丈,见有青衣少女等在道旁,引领着皇甫端走向左侧一条歧路,再复略为转折,便到了一座建筑得颇为宏丽的殿堂之前!

    较年长的一名青衣少女,止住脚步向皇甫端低声笑道:“尊驾请梢候片刻,待婢子入殿,先向太婆通禀一声!”

    皇甫端委实看不惯“血影神妪”洪曼曼这等大咧咧的骄凌气焰,遂双眉一挑,高声说道:“洪太婆虽然年龄稍长,但与在下却无师门尊卑渊源,只是武林同道!何况我又系受了萧峰、周弄玉夫妇之托而来,有话代转,拱太婆愿见则见,似可不必摆甚前辈排场”

    这些话儿,他是暗中加了几成真气施为,故而一字一字地,均送达“血影殿”内!

    皇甫端话犹未了“血影殿”内,果然已有回声,只听一个苍老女子口音,说道:“来人不俗,但心胸却还嫌高傲,难道你要我老婆于亲身高座,出殿相迎吗’”

    皇甫端应声答道:“那倒不必,洪老太婆毕竟年长为尊,又是一派宗主.在下理应参谒!”

    话完,也不等那两名青衣少女引路,竟自昂首阔步地走进“血影殿”内!

    那两名青衣少女,何曾见过如此英俊,如此有骨气的年轻人物?不禁全自芳心暗折地,随后进殿!

    “血影殿”堂,颇为宏广,中央长桌后,有一血红宝座,座后不远,是面可鉴毛发的青铜大镜!

    血红宝座,坐着一位身穿金边血红长袍的白发婆婆.连同长桌上所插的一十二面“血纛令符”在那青铜大镜中,映出一片血红!

    皇甫端知道这白发婆婆定是“血影神妪”洪曼曼,遂卓立长桌之前,目闪神光地,抱掌长揖说道:“洪太婆”

    洪曼曼适才听了皇甫端的话意语声,已知来人不俗,如今再见过他这英挺风神,心中越发暗暗嘉许,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伸手笑道:“老弟为我门下之事远来,且请坐下答话:”

    那两名青衣少女闻言,立在殿中,替皇甫端设了一个座位!

    皇甫端也毫不客气,向“血影神妪”洪曼曼微一躬身,便自坐下!

    洪曼曼道:“老弟姓名怎样称呼?是哪派门下?”

    皇甫端欠身答道:“洪太婆,在下可否先行事陈周弄玉姑娘所托转述之语,然后再说出姓名宗派?”

    洪曼曼何等江湖经验,知道对方不肯先报姓名之举,必有重大原因!但仍点头笑道:“任凭老弟,我那蠢徒周弄玉,与她丈夫萧峰,为何久不归山?却烦请老弟远来传话!”

    皇甫端语音平静,神色从容地,缓缓说道:“洪太婆,在下远来所传,不是佳音,却是噩耗!”

    洪曼曼“哦”了一声,愕然问道:“听老弟之言,莫非萧峰、周弄玉夫妇,有甚不测?”

    皇甫端点头答道:“他们不仅已遭惨死,且被人夺去‘血纛令符’,周弄玉姑娘更复遭受蹂躏,污了清白!”

    洪曼曼闻言,目内精芒乱射,右掌微举即落.把面前长桌,生生劈去一角!

    除此之外,整座“血影殿”内,死寂无声,仿佛是暴风雨将临之前那种异常平静!

    洪曼曼极力矜持忍耐,压住盛怒,向皇甫端看了一眼,发话说道:“老弟可曾目睹萧峰、周弄玉夫妇死状?”

    皇甫端应声答道:“在下就是受了周弄玉姑娘的临终之托!”

    洪曼曼沉声说道:“既然老弟在场,就请你把目击之事,详细说给我老婆子听听!”

    皇甫端遂侃侃而言,丝毫无隐地,把“幕阜山”目击惨剧,向这位名惊四海的“血影神妪”说了一遭!

    洪曼曼静静听皇甫端说完,脸上腾起了无穷杀气,冷冷问道:“那夺去‘血纛令符’,并对周弄玉施暴的万恶之徒,叫何名号?老弟可知道吗?”

    皇甫端答道:“若据周弄玉姑娘所说,则此人便是‘血泪七友’兄妹共同培植的‘七绝玉龙’皇甫端!”

    洪曼曼听得方自怒啸一声,忽又目注皇甫端,眉头紧皱,愕然问道:“老弟,你在方才所说的话儿之中,似乎加了一个‘若’字,和一个‘则’字,定然有其深意?”

    皇甫端朗声笑道:“洪太婆果然高明.因为此事并非‘血泪七友’门下的‘七绝玉龙’皇甫端所作!”

    洪曼曼惑然问道:“你不是说周弄玉临终对你说是”

    皇甫端不等洪曼曼话完,便自接口说道:“周弄玉姑娘受人所愚,不明真相,她所遇万恶之人,是个冒牌货色的假皇甫端!”

    洪曼曼闻言,目内凶光一转,冷然问道:“莫非你与那万恶之人,有所勾结?”

    皇甫端佛然说道:“洪太婆何出此言?”

    洪曼曼厉声叱道:-这还用问?倘若你不是与那厮勾结,怎知他是真是假?”

    皇甫端剑眉微挑,岸然说道:“洪太婆,在下如今想对你说出姓名宗派!”

    洪曼曼冷然说道:“你不仅应该报名,并应该说明为何直到如今才肯报名之故?否则”

    皇甫端一阵狂笑,截断了洪曼曼的话头说道:“洪大婆,我想我不必再复加以说明.只要通报名号之后,洪太婆自会有所领悟!”

    洪曼曼双眉一蹙,点头说道:“好,我倒要听听你是一位什么样的泣鬼惊神人物?”

    皇甫端霍然起立,一抱双拳,目无余子地,轩眉说道:“在下复姓皇甫,单名一个‘端’字,人称‘七绝玉龙’,是‘血泪七友’门下!”

    这几句话儿,太以出入意料,使得整座“血影殿”内,均静默无声,所有目光.都对皇甫端愕然凝视!

    洪曼曼微惊以后,立即勃然大怒说道:“皇甫端,你好大的胆!”

    皇甫端丝毫不惧地,傲然答道:“洪太婆此话怎讲”

    洪曼曼拍桌叫道:“你夺去‘血纛令符’,杀死萧峰、周弄玉夫妇。并曾对周弄玉无耻奸辱。居然还敢来我‘血影谷’中,自吐罪行,岂不是胆大包天”

    皇甫端不等这位“血影神岖”话完,便即剑眉双挑地,接口说道:“洪太婆,你是成名多年的老前辈了,在江湖间走南闯北.经验极多,可曾见过我这样胆大之人!”

    洪曼曼“哼”了一声说道:“我真还是第一次见到!”

    皇甫端又复朗声问道:“洪太婆你可曾见过像我这等在杀人夺令,强奸妇女以后再跑到被害入师门重地之中,吐露罪行,自寻死路的愚笨之人?”

    洪曼曼摇头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皇甫端纵声狂笑说道:“世间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就由这两点绝大矛盾之上,洪太婆便应该明察秋毫,知道那万恶之徒,是冒名嫁祸的假皇甫端,而我真皇甫端,也与萧峰、周弄玉大妇一般,同是被害之人!只不过他们被害的是命,被污的是节,我则被玷辱了声名而已!”

    一席话侃侃陈言,说得“血影殿”中,又形成一片寂静!

    “血影神岖”洪曼曼虽然从来不曾被人如此顶撞,心中业已怒火如焚,但因皇甫端听说话儿的理由极为充足,无法驳倒,故而暂时默然不语!

    直等皇甫端把话讲完.洪曼曼方冷然问道:“就算你所说属实,这假皇甫端又是何等样人。”

    皇甫端扬眉答道:“找若知道他是何等样人,早已令这万恶贼子,流血伏尸,遭了报应!”

    洪曼曼厉声叫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相信就查不出这厮的一些蛛丝马迹?”

    皇甫端道:“洪太婆要夺回“血纛令符’,并为令徒萧峰、周弄玉夫妇复仇,在下则要洗刷声誉.诛除冒名鼠辈!我们双方努力,查察此人,皇甫端话已说完,即行告退!”

    洪曼曼方一点头,忽然“血影殿”壁间一具传话筒中,有人发话说道:“启禀太婆,本门叛徒杨玉坤,被‘血手神驼’万俟空师伯门下的万俟英师兄擒回,现在谷口求见!”

    洪曼曼“哦”了一声.向壁问传话筒巾说道:“叫万俟英把杨玉坤押来‘血影殿’内!”

    话完,目注皇甫端,阴森森地说道:“皇甫老弟,你搜查假皇甫端之事,也未必忙在一时,我想留你片刻,看看我‘血纛’门中的处置叛徒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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