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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笔下文学 www.xxbxwx.net,金令情潮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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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紧随两名家人,一前一后扛着一块门板,门板上躺卧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天风道长神情陡然一凛;连忙迎了过去,急问道:“李老施主怎么样了?”

    李公子气愤的道:“这人不是家父!”

    天风道长蓦然一惊道:“那是什么人?”

    李公子左手扬道:“是贼党,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装扮得和家父一模一样”

    天风道长诧异的道:“这就奇了!此人戴了面具,假扮李老施主,贫道怎会一点也看不出来?”

    郭世汾暗暗忖道:“是呀,江贤侄脸上易了容,老道士一眼就看出来了,有人假冒仙人掌李光智,戴了一张人皮面具,他怎会始终不曾发现呢?”

    几句话的时间,李公子已经奔下石阶,手中折扇,朝青旗令主一指,怒声喝道:“你们把家父弄到哪里去了?”

    青旗令主背负着双手,微微一笑道:“在下没骗你吧!”

    李公子双目冒火,厉声喝道:“我问你!你们偷天换日把家父弄走,究竟有什么条件?”

    青旗令主清朗笑道:“这话还差不多!”

    就在此时,但见灯光一闪,一名青衣使女手持灯笼,从观中走出,接着是一个身穿葱绿衣裙的少妇,一手扶在一个丫鬟肩头,莲步细碎,款款行来。

    这绿衣少妇不过二十四五,生得眉眼盈盈,娇娆多姿,这时粉颊上满是泪痕,纤纤玉手执着一方绣花罗帕,边走边拭,模样儿更是楚楚动人!

    行到阶前,口中咽声道:“大公子,你还没把贼人拿下么?他们把老爷子绑架到哪里去了呢?”

    随着话声,柳腰轻扭,转身朝天风道长身前走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福了福,呜咽的道:“道长,你和咱们老爷子是多年知交,贼人偷天换日绑走了老爷子,求求道长,务必把咱们老爷了救回来,贱妾一生感激不尽!”

    天风道长连忙还礼道:“如夫人不用耽心,对方正在和大公子提条件呢?”

    郭世汾心中暗道:“数年前江湖上盛传仙人掌李光智,纳了一个卖笑的女子为妄,大概就是此女了。”

    绿衣少妇悄悄走近李公子身边,低声道:“贼人要多少银子?只要老爷子安然无恙,咱们就答应了吧。”

    李公子目光一抬,冷冷地说道:“阁下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听听吧。”

    青旗令主道:“其实这也不能说是什么条件。李大侠威震黄河两岸,垂三十年,如今已是花甲老人,古人说得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说实在也该在家里享享清福了。”

    李公子冷声道:“阁下之意,是压迫家父退出江湖了?”

    青旗令主道:“在下说的原是一番好意,一个人成名不易,久享盛名更不易,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收场!李公子身为人子,难道不希望花甲老父在家纳福,还要令尊垂暮之年,在江湖上逐鹿争雄么?”

    李公子显然为他言词所动,略作沉吟后,抬目问道:“就是这个条件么?”

    青旗令主道:“还有一件事,也不能算是条件,敝上久慕李公子少年有为,意欲聘请台端担任本旗副令主职务,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

    郭世汾暗想道:“这真是口蜜腹剑,说得好听!既要仙人掌李光智退出江湖,又再要他儿子担任副令主,这么一来,河北李家不是名存实亡了么?”

    青旗令主笑了笑道:“就是这两点,未悉李公子高见如何?”

    绿衣少妇不待李公子开口,急忙说道:“大公子,他说的这两个条件,你答应了吧!”她一双俏目,望着李公子,满脸都是央求神色。

    李公子一脸肃穆,沉吟有顷,徐徐说道:“阁下释放了家父之后,我自会劝说他老人家,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至于要我担任副令主一节,恕难从命!”

    青旗令主冷笑道:“李公子,这可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李公子目中冷芒直射,厉声道:“本公子不答应,你们就不放家父,是么?”

    青旗令主道:“敝上久慕李公子之名,李公子要是不肯屈就,在下就无法向敝上履命了。”

    绿衣少妇眼泪汪汪,扑地朝李公子面前跪下去,哭道:“大公子,求求你!只有你答应了,他们才肯放老爷子回来,可怜老爷子已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李公子跺跺脚,很快闪了开去,摇手道:“沈姨娘快请起来,我我自有主张。”

    绿衣少妇拭着眼泪,盈盈站起。

    青旗令主轻笑道:“只要李公子点个头,在下保证李大侠安然无恙回到府上。”

    就在此时,突听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叱喝!

    天风道长神色一变,问道:“令主手下,分几批偷袭白云观而来?”

    青旗令主淡淡一笑道:“观主毋须耽心,在下保证没人偷袭你白云观的。”

    这两句话的工夫,果然一切重归沉寂,不再听得半点声音,好似在方才的叱喝之声,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这时郭世汾也听见方才的叱喝之声,急忙赶回后院。

    就在他跨进门限,目光迅速一瞥之际,就发现入门不远的地上,直挺挺躺卧着两个人!

    这一下直瞧得金翅雕郭世汾心头猛地一沉!

    急急掠近身去,低头一瞧,这两个一身黑色劲装、面蒙黑布,分明是黑旗令主手下贼党,似是被人制住了穴道。

    一时无暇多看,直起身子,凝目瞧去,但见左右两侧,相距不远地上,同样躺着三个黑衣人。

    再一抬头,右首靠壁一张椅上,还有一个人低头坐在那里打盹,那不是任二弟还会是谁?

    郭世汾立即一个箭步,掠到他面前,仔细一瞧,敢情他也被人制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当下伸出手去,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掌。

    任百川好像是睡得很熟,只是身子晃动一下,依然并未醒转!不,这一掌并没有解开他身上被闭的穴道。

    郭世汾怔了一证,手掌疾落,连拍了他五处大穴,但任百川还是一动不动,心头不禁大感惊凛,暗道:“这是什么怪异手法?”

    心念转动,人已迅疾往里窜去!

    穿过客厅,目光一转,但见屏后暗处,隐伏着一个人影,不用多看,就可认出,那人怀抱单刀,正是管天发!

    他听到声息,仍是丝毫不动,显然是也已被人所制。

    这回不须多看,手起掌落,迅速的连拍了几掌;他心头已经有数,任二弟被人用怪异手法闭住脉穴,自己无法解开,管天发自然也不会例外。奇怪的是五个贼党,也同样的被人制住了穴道,这会是谁

    “啊!”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舍了管天发,急急返身奔出,直向左首厢房行来。

    到达门口,心头止不住忐忑不安,忖道:“江贤侄真要是遭了贼人毒手,我郭某还有何面目做人?”

    左厢房门原是虚掩着的,一推便开,郭世汾横刀当响,身形一侧,疾快的闪入房中。

    目光斜照,但见靠上首一张床前,正有一个白衣人侧身而坐,一只右手按在江寒青头顶“百会穴”上,对郭世汾的逼近身后,浑如不觉!

    这下直瞧得郭世汾心头大凛,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朋友胆子不小!”

    一抡雁钢刀,直砍白衣人背心。

    这一刀他含愤出手,快捷凌厉,兼而有之!

    那白衣人不闻不问,生似一无所觉,直等郭世汾递出刀尖,快要及身,依然连头也没回。

    左手向后轻轻一挥,扬起一点袖角,迎着雁钢刀上卷来。

    郭世汾暗暗冷笑一声,刀势突然加迅,劲透刀尖,猛力往前刺去,就在此时,突觉刀上一震!

    白衣人拂来的衣袖,正好拐在刀尖之上。

    那一角衣袖,竟然柔中有刚,暗蕴震力,这一下直震得郭世汾虎口隐隐发麻,心头不由大吃一惊!

    急急向后跃退,抬目瞧去,那白衣人依然一手按着江寒青顶门,侧身而坐,连动也没动。

    郭世汾急怒交迸,哪里还顾得厉害!

    口中断喝一声,揉身直扑面上,手腕一振,雁钢刀刀尖上飞射出九点寒星,分袭白衣人背后九处大穴。

    他乃久经大敌之人,方才出手第一招上,就被人家一角衣袖逼退,第二招自然不敢轻率从事,这一记“九星曙空”正是淮阳派“九宫刀法”中的厉害杀着!

    九点刀光,几乎笼罩了白衣人背后所有大穴,对方纵想躲开,也无法躲闪得开。

    见只白衣人身形微微一侧,左手掌舒展,似扣似拂,朝郭世汾执刀右腕击来。

    这一着看似缓慢,实则快同星火,虽是一拂之执,实则含蕴极为神奇的招术。

    郭世汾见多识广,自然识得厉害,自己若不撤招后退,必然会被他击中脑脉,心头暗暗一凛,赶紧收刀后跃。

    一连两招,都被人家逼退!

    金翅雕不觉动了真火,心中暗道:“老夫不相信你一只左手,真能接得住我几招?”

    心念一动,人已跟着扑,手中雁钢刀,突然一紧,刷,刷,刷刷,一片刀光,连续劈出。

    这一抡急攻,乃是“九宫刀法”中的“夺命九式”招招后接,一气呵成,名虽九招,实则连绵不绝,如同一刀,变化奇奥,可说是淮阳派的镇派绝技;郭世汾和人对敌,从不轻易施展。

    此刻在他手上使出,果然非同小可!

    刹那之间,这两丈宽,三丈长的一间厢房,几乎有半间房屋全被闪闪生花的耀眼刀光所笼罩!

    那白衣人在郭世汾凌厉刀势袭击之下,也不觉回过头来,朝郭世汾望了一眼,左手挥动,随着反击而出。

    郭世汾和他目光一对,只觉对方两道湛湛眼神,如挟霜刃,虽在黑夜之中,神光如电!

    心头暗暗一惊,忖道:“此人好精深的内功!”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白衣人左手挥动,奇招突发,斩脉突穴,极尽诡异!

    郭世汾“夺命九式”登时受了压制,被迫得竟然施展不开,脚下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这下真把这位淮阳派掌门人惊愣得不知所云。

    他自从出道以来,数十年岁月之中,也不知会过多少成名高手,但从没遇上过像今晚这白衣人这等高绝身手之人。

    居然侧坐在身子,连头也不回,仅凭一只左手,就破解了自己从不轻使的“夺命九式”还被逼得后退一步!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一张枣红脸上,登时流露出无比惊诧之色,口中喃喃说道:“莫非这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突穴斩脉手法不成?”

    就在此时,但听身后微风一飒,从房外飞快的闪进一个人来!

    郭世汾急急转过身来,但见来人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胸前垂着两条又黑又亮的辫子。

    那不是揭穿贼党假冒唐华佗身份,就飘然而去的紫玫吗?

    紫玫闪进屋来,眨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口中“咦”了一声,说道:“总镖头,你这是做什么?”

    郭世汾吁口气,道:“姑娘来得正好,老朽”

    紫攻不待他开口“哧”地笑出声来,说道:“总镖头误会了,他是我家相公。”

    郭世汾心头一惊,奇道:“他是你家相公?”

    紫玫抿抿嘴,笑道:“是啊,我家相公,为了江二公子身中奇毒,特地亲自赶去东海,求取解药”

    那白衣人一手按在江寒青头顶,突然转过头来,两道熠熠眼神,看了紫玫一眼,又缓缓回过头去。

    紫玫话声未落,吓得赶忙住口,朝郭世汾吐吐舌尖,接着低声道:“我家相公方才给江二公子服下解药,这时正以本身真气替二公子打通经脉,不可有人惊扰,总镖头还是请到外面休息吧!”

    若非白衣人武功奇高,自己一时不察,几乎误了大事!

    想到这里,一张老脸,不禁骤然红了起来,连忙拱手道:“姑娘说得极是?老朽自当在室外恭候。”

    话声出口,忽然想起任二弟和管天发还被制住穴道,自己无法解开,这就接着说道:“老朽还有一件事,要烦劳姑娘。”

    紫玫道:“总镖头有什么事?”

    郭世汾道:“老朽二师弟和小徒两人,均被人点闭穴道,所取部位和一般手法过异,可能是你家相公的独门手法”

    紫玫没待他说完,笑着问道:“总镖头可是要小婢出去看看吗?”

    郭世汾道:“老朽正是此意。”

    紫攻手上拿着一个白玉葫芦,朝郭世汾晃了晃,笑道:“我把这葫芦‘雪芝丹’拿给相公,立时就来。”

    郭世汾心中暗道:“雪芝丹,天风道长视若奇珍,她从哪里弄来的?”

    但这话只是心里想想,并没说出口来,朝紫玫点点头,就返身退出厢房。

    刚点起灯火,紫玫果然悄悄跟了出来,抿嘴笑道:“小婢和紫鹃姐姐,一路暗中跟着总镖头来的,总镖头大概不知道呢。”

    郭世汾心中一动,暗道:“这就是了,任二弟和李家四虎将动手之时,忽然反败为胜,敢情是她们暗中出手相助。”

    一点头道:“老朽不知你家相公,也跟随着老朽等人而来。”

    紫玫道:“我们相公才没有跟着来呢,他赶去东海求药,要我们暗中保护江二公子,小婢和紫鹃姐姐,一路跟着总镖头来的。”

    郭世汾道:“你家相公那是今晚刚来的了?”

    紫玫道:“是啊!相公一到这里,紫鹃姐姐就有事先走了,相公因江二公子久病之躯,元气大虚,非这里观主“雪芝丹”不易复原,才叫小婢到老道士静室里去找,这些人大概都被我家相公点了死穴。”

    郭世汾听得吃了一惊,忙道:“点了死穴?”

    紫玫轻笑道:“小婢是说几个贼人咯!”

    说话之时,走近任百川身边,举手在他肩后轻轻拍击了一掌。

    郭世汾细看紫攻手法,心中暗道:“看来她们相公所取部位,似是经外奇穴了。”

    任百川身躯微微一震,慎地睁开眼来,瞧到大师兄站在面前,急忙立起身子,问道:“大师兄,贼人都打发了么?”

    郭世汾含笑摆了摆手,一面朝紫玫道:“小徒还在后面,老朽替姑娘领路。”

    紫玫婿然笑道:“不用啦,我知道。”

    随着话声,像一阵风般往屋后而去。

    任百川奇道:“她就是扬州南门外替小弟解围的那位小姑娘了。”

    郭世汾颔首道:“这位姑娘叫做紫玫,那天揭穿要命郎中假扮华佗的,也就是她,她们奉命暗中保护江贤侄的。”

    任百川望着躺在地上的五名贼人,问道:“如此说来,这些贼人,也是紫玫姑娘制住的了?”

    郭世汾低声道:“她们相公也赶来了,正在替江贤侄疗毒。”

    任百川愈听愈奇,问道:“她们相公是谁?”

    话声甫落,紫玫解开管天发穴道,一同走了出来。

    郭世汾迎了上来,拱手道:“有劳姑娘,老夫这里谢了。”

    紫玫慌忙还礼道:“总镖头这等说法,小婢如何敢当?”

    郭世汾道:“老朽还要跟姑娘请教一事,不知你们相公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紫玫抿抿嘴道:“总镖头待会还是问我家相公吧,小婢可不敢说。”

    她没待郭世份再说,接道:“我家相公说不定有事使唤,小婢进去看看。”

    说完,转身朝厢房中走去。

    管天发低着头走近师傅面前,躬身道:“弟子无能,致遭贼人暗算,实在无颜来见你老人家。”

    任百川接口道:“你不要自责,连师叔都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点了穴道。”

    郭世汾笑道:“点你们穴道的是那位紫玫姑娘的主人,正在房中替江贤侄疗毒,啊,天发,你过去瞧,这几个贼人,是否全部都死了?”

    管天发领命走近五名贼人身边,俯下手去,探手一摸,立即收起身道:“回师傅,他们都已气绝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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