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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烟姐……”
“清羽，不管如何，我们跟沫糯颜都认识了十八了，你不要太逼她。”莫寒烟叹息道。
“寒烟姐，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沫糯颜说话？！”
司清羽忍怒道。
莫寒烟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时越是替沫糯颜说好话，就越是增加了司清羽对沫糯颜的愤怒和憎恶。
莫寒烟垂了垂睫毛，自嘲扯唇，看着司清羽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开车千万小心，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知道么？”
“雨……”
莫寒烟没等司清羽开口，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对她含笑挥了挥，那模样，就像是要跟她诀别似的。
司清羽看着莫寒烟朝她的小洋楼里走，忽然心慌得很。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想着，司清羽忙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莫寒烟纤盈的背影大声道，“寒烟姐，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二嫂。”
莫寒烟身形顿住，没回头，站了几秒，她垂眸掩着唇，更快的朝小洋楼里走了去。
司清羽望着莫寒烟开门走进小洋楼，看着灯光从里洒出，方钻进了车里，立刻调转方向，回老宅。
难怪沫糯颜在生日宴上要带厉爵隐刺激二哥！
因为她喜欢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她二哥！
不然她要是喜欢旁人，何故拉着厉爵隐跟她二哥赌气？
这样解释，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呵。
沫糯颜，这次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她！
司清羽眯紧眼，放在油门上的脚猛地一踩，车子在马路上如电般穿行而过。
……
兰博基尼停在老宅门前，司清羽熄火，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抽出车钥匙，眯眼盯着老宅门口看了半响，方深深呼吸了两口，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已经近十点，司阳已然回房休息。
司清羽走进堂屋时，司律和玉可儿从客厅沙发里起身，似也打算上楼回房休息。
看到司清羽从门口进来。
司律和玉可儿皆愣了下，没料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儿倒是回来得早。”司律面庞柔和，嘴角勾出宠爱和满意的笑，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也笑了笑，“我跟你爸正要上楼休息，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不着急！”
司清羽面色出奇的冷静，边朝司律和玉可儿走，边说。
司律和玉可儿看着司清羽深沉且冷凌的脸，怔了怔，夫妻俩对视了眼，奇怪的看着司清羽。
“清羽，你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得不开心？”玉可儿走过去，关切的拉着司清羽的手。
司清羽眯眼，看了眼玉可儿，随即又扫过司律，表情相当严肃，“看出来了？”
玉可儿嘴角微抽，轻拧眉，“谁惹你了？”
“谁敢惹我的宝贝女儿？！清羽，快跟爸爸说，是那个不开眼的，爸爸帮你出去。”
司律走过去，认真看着司清羽说。
玉可儿，“……”瞥了眼司律。
自从玉可儿幡然醒悟自己对司清羽宠溺过度后，愈来愈发现司律对司清羽的宠爱和纵容远远比之前的她更加没有底线，盲目。
可玉可儿愣是没发现她对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有上心。
玉可儿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因为司律对自己小女儿的宠爱，她竟然开始替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感到不公和不悦。
玉可儿眉头锁得更紧，盯着司清羽。
“整个白帝，除了一个人能让我不痛快以外，还有谁敢？”司清羽冷讽。
知道沫糯颜对司黎川“心怀鬼胎”后，司清羽对沫糯颜之前仗着司黎川对她的疼爱而对她的种种不放在眼里的不满和痛恨，登时翻了好几番。
除了一个人……
司律和玉可儿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选，嗯，就是沫糯颜。
因为除了沫糯颜，司清羽貌似也没对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成见和敌意。
“沫糯颜么？沫糯颜又怎么惹你了？你今天不是出去跟朋友吃饭么？碰到沫糯颜了？”玉可儿疑惑道。
司清羽两条眉毛压得更紧，绷直唇，掀起眼皮朝楼上司阳的房间看了眼，声线严谨，“爷爷睡了多久？”
“……”玉可儿盯着她，“你爷爷早就睡了。你跟沫糯颜的那点小矛盾，难道还要去吵你爷爷？”
“哼。我今天可不敢。要是让爷爷知道沫糯颜做的事，我担心爷爷气死。”司清羽冷声道。
“清羽，别口无遮拦！”玉可儿低斥道。
司清羽看了眼玉可儿，“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口无遮拦了！”
“……到底什么事啊？”玉可儿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心。
司清羽想了想，分别看了眼司清羽和玉可儿，道，“去你们房间说吧，我怕你们听到后太激动，再吵到爷爷。”
玉可儿吸气，疑惑深深的盯着司清羽。
被司清羽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弄，她倒是越来越好奇沫糯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了。
于是三人上楼，去了司律和玉可儿的房间。
司清羽和玉可儿在前，司律在后。
司律进屋，刚将房门关上，就听司清羽忿忿低吼的声音从后传来，“我从来没见过像沫糯颜那么不要脸不知羞耻的人！”
司律双眼一颤，握在门把上的手都忘了收回，转眸惊讶的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同样被司清羽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杵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她。
实在是在楼下和楼上的司清羽，反差太大。
实际上，司清羽在楼下时不过一直在隐忍而已。
这句话，她在楼下看到司律和玉可儿时就想说了。
忍到进了屋才说，也是不容易。
好一会儿，玉可儿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咽动喉管，看着司清羽，“清羽……”
“妈，您先别教训我，您和爸现在都别说话，听我说。”司清羽喘着气道。
司律和玉可儿，“……”
心里都在想。
沫糯颜到底把司清羽怎么了？她气成这样。
“在说之前，我先声明，必须把沫糯颜赶出我们司家！我们司家不养这种道德败坏礼义廉耻都不懂的贱货！”
司清羽在房间里插着腰来回走。
贱货？
玉可儿抿紧双唇，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说司清羽。
“你们知道么？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道。
“……”！！！
“我昨晚上还好奇那个男人是谁，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知道了？沫糯颜太不要脸了！我二哥养她这么多年，我们司家栽培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下贱的勾引我二哥！”
“……”！！！
“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疯了！沫糯颜的种种行径刷新了我对贱人的认知！我二哥拿她当女儿疼爱，照顾，结果却养出这么个心理扭曲变态的货色！爸妈你们知道么？为了勾引我二哥，沫糯颜十七岁就给我二哥下那种药，试图爬我二哥的床。你们说她要不要脸？恶不恶心？我现在，我现在提到她的名字，我都恶心，想吐！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沫糯颜这个人！”
“……”！！！
“爸妈……”
司清羽其实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一开口绝不可能像莫寒烟那样拐弯抹角，要说什么都是直截了当，并且，一口气说完。
司清羽这下说完，抬头去看司律和玉可儿，却不想见司律和玉可儿都像石头一般站定在原地，脸上都是震愕到极致的表情。
司清羽皱眉，看了看司律和玉可儿，发现两人胸口平平，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爸爸，妈妈，你们。”
司清羽因为刚才说的时候太激动，太愤怒，以至于现在说话，都还在喘。
看着司律和玉可儿的反应，司清羽提气，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刚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也跟你们一样！我怎么也没想到沫糯颜竟然对我二哥存着那样一份龌蹉的心思。亏我二哥，我爷爷，还有大哥二姐对她那么好，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待。可是她呢？竟然觊觎我二哥？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清羽咬着牙关，咬牙切齿憎厌道。
司清羽说完这一通话。
司律和玉可儿还是没反应。
司清羽抽了抽嘴角，挑起眼去看司律和玉可儿。
发现两人不仅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胸脯仍是没有起伏的迹象。
有些慌了，司清羽忙上前，抓住玉可儿发凉的手，“妈妈，妈妈，你，你，没事吧？嗯？你别吓我？”
“……”突地。
玉可儿猛然深呼吸一口，白着脸看司清羽，出口的声音颤哑得不成样子，“清羽，你刚说，你刚说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谁？你，你再说一遍。”
“我，我二哥。”司清羽见玉可儿脸色很不对劲，有些方，看着她，犹犹豫豫的说。
事实证明，司清羽方是对的，因为她一说完，玉可儿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妈。”
司清羽手忙脚乱的接住玉可儿往地上栽的身体，吓得大叫。
司律见状，这才蓦然恢复意识，惊惶的瞪大眼，几步上前，抱起玉可儿朝外走。
司清羽手里一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哭着跟上了。
司清羽只顾及到司阳年纪大，激不起刺激。
却没想到，玉可儿和司律年纪也不小了。
而且就司律和玉可儿的承压能力，说不定还没老爷子强。
是以，司清羽将这个消息一告诉玉可儿，玉可儿便住进了医院。
司律和司清羽马不停蹄送玉可儿去医院时，司阳正在自己房间酣睡，对房间外发生的事，压根就不知情。
……
翌日，因为要补习，所以沫糯颜七点半便起了。
去洗浴室洗漱好，再去衣帽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从卧室出来，下楼。
沫糯颜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下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司黎川，然而今天，却不见司黎川。
疑惑的微抿了口粉唇，沫糯颜脚尖微顿，朝楼上某人的房间看去，难道还在房间里？
“小姐，别看了，先生出门了。”
“……”
出门……这么早？
出门……这么早？
沫糯颜疑惑皱眉。
“不是早上出的门，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李婶见状，顿了顿，说，而后便钻进厨房里去了。
沫糯颜却惊住。
一整晚没回？
若非去外地出差，二爷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沫糯颜抿唇，转身复又上楼，去房间里拿手机。
在房间里拿完手机，沫糯颜边拨打司黎川的号码边朝楼下走。
“颜颜。”
那端很快接通，从手机里传出某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二爷，你昨晚出去了？”沫糯颜狐疑问。
“嗯。”司黎川应，“早餐吃了没？”
“还没。”沫糯颜咬唇，小声说。
”嗯，乖乖吃饭。“
“……二爷，你是在工作么？”沫糯颜眉头疑虑的皱着。
“遇到了点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放心。”司黎川声线沉稳，语速轻缓，很有说服力。
沫糯颜听到他这么说，默了几秒，道，“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么？”
“我尽量。”司黎川微微沉吟，说。
“……那好吧。”沫糯颜在心里叹气，出口的声音却轻快。
“乖。”
“嗯……”
沫糯颜一个“嗯”字发音还没完全出来，那端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沫糯颜轻张的唇滞住，几秒后才缓缓闭上。
将手机从耳畔取下，沫糯颜轻咬着下唇，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若有所思。
……
同一时间，逸合医院。
司黎川冷峻的面庞沉着，幽深的黑眸寒凝，黑色手机在他大手间微微转动，接着便被他放进裤兜里，回身，朝身后的vip病房走去。
病房里，玉可儿已经醒了，此时面容蜡白，眼眶红润，痛心的死死盯着扔下她出去接电话的司黎川。
她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沫糯颜打电话来，他还是第一时间接了，毫不顾忌。
她沫糯颜，到底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蛊！？
司清羽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玉可儿的手。
昨晚玉可儿突然昏倒，着实吓到她了，她很怕，很怕她醒不过来。
司律则沉站在病房窗口前，周身的气压很低，侧身，冷严的盯着走进来的司黎川。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儿子竟然跟“侄女”搞到了一起！简直有辱门风！
“黎川，如果你不想妈妈就此死在医院里，你立即将沫糯颜给我送出司家！”玉可儿沙哑着嗓音道。
司黎川冷清清的看着玉可儿，“送出司家？送去哪儿？妈，你想让颜颜死么？”
“我们司家白养了她十二年，够了！以后她是死是活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将她继续留在司家祸害我儿子！”玉可儿捏紧拳头，眼眶猩红，激动道。
“颜颜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这么狠心？”司黎川眯眼，冷冷说。
“我狠心？她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她对我不狠心？”玉可儿瞪大眼。
“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司黎川沉眸。
玉可儿胸口急剧起伏，“到现在你还包庇她替她说话，司黎川，你是不是没脑子？她就是想毁了你，毁我们司家的声誉！你执意将她继续留在司家，就是给我们司家蒙羞！”
“给司家蒙羞的不是颜颜！”司黎川压低眉，面部轮廓冷得像块坚硬冰凉的石头。
“司黎川，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肯把沫糯颜送出去？”玉可儿颤抖的指着司黎川，气怒得眼泪汹涌的从眼角滚落。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从我身边赶走颜颜！”
司黎川凛然扔下这句话，转身便朝病房门口走。
“司黎川，你糊涂！你要是做不出来，我替你做！我们司家绝不留龌蹉勾引自己叔叔的人！”
玉可儿看着司黎川往外走，气急得都开始捶床了。
走到门口的司黎川听到玉可儿的话，骨节分明的双手骤然攥紧，劲实的长腿停在原地，司黎川侧身，寒眸阴翳，“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是我强迫的她！您要骂要咒冲着我来！”
“你……”
玉可儿扶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呼吸又开始不畅了。
司清羽连忙帮她抚胸口，紧张道，“妈妈，您别激动，您现在的身体还虚着呢。”
“司黎川……”
玉可儿喘气都喘不上来，赤红的双眼却死死瞪着司黎川，“我，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司黎川眉心几不可见的颤动，凉薄的双唇抿成凌厉的直线，双拳亦却攥越紧。
深凝了眼玉可儿，转身离开了病房。
“司黎川！”
司黎川走到走廊，听到玉可儿愤怒的吼声从病房传出，遒劲的双腿更快的朝电梯的方向走。
病房里。
司清羽红着双眼不停抚着玉可儿的胸口给她顺气，“妈，您别生气了，您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司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贻笑大方，别人会说是我玉可儿没教育好我自己的儿子，我将来要怎么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我现在要怎么面对你爷爷？你，你爷爷要是知道自己那么疼爱的孙子和视如己出的曾孙女搞在一起了，你爷爷会气死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司家的罪人！我玉可儿这辈子造的什么孽，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造的什么孽！”
“妈，您别说了，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等您好了出院，再去收拾沫糯颜。”司清羽道。
玉可儿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司清羽身上，眼泪直流。
虽然很气愤很难以接受，可她心里明白，现在只有她好了，才能着手解决沫糯颜。
而这会儿，她就是活活呕死在医院里也无济于事。
司清羽抱着玉可儿，看着玉可儿悲痛欲绝的脸，心里对沫糯颜的恨意便又更浓烈了几分。
在司清羽心里。
一切的不太平和罪恶的源头，就是她沫糯颜！
只要把沫糯颜解决了，他们司家就太平了。
……
别墅。
沫糯颜和谷丽华在书房模拟考试英语。
这会儿刚听完听力，准备做接下来的题，书房门忽地被从外打开了。
沫糯颜和谷丽华同时一怔，皆朝书房门口望去。
当看到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时，沫糯颜吃惊，“二爷？”
这会儿不过九点半，离她给他打电话也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已，怎么，回来了？
司黎川看了眼沫糯颜，深眸转向已经将眉头皱起的谷丽华，抿唇道，“我不会耽误您太久，我只需要十分钟。”
谷丽华想了想，看向沫糯颜，“那就先休息十分钟。”
“谢谢老师。”沫糯颜说着，朝书房门口的司黎川走。
司黎川凝着她走近，遂才转身，走出书房。
沫糯颜跟出去。
走到走廊，发现司黎川步伐猛地加快，没一会儿便转进了他的卧房。
沫糯颜心头微凸，咬咬唇，朝他的卧房走去。
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沫糯颜就见某人站在卧室中间，面对着她，冷眸幽幽沉沉的盯着她，那样子，让沫糯颜莫名的紧张。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走了进去。
“关门。”司黎川道。
沫糯颜一顿，伸手将房门关上。
也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沫糯颜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蓦地从前逼近。
很快，她一只胳膊和腰肢便被两只大手分别握住，身子被迫往后退抵到门板上。
沫糯颜来不及惊讶，眼前一黑，他的唇，已然信誓旦旦的压了下来。
沫糯颜猛地睁大眼，闲缚的一只手本能的半抬起，黑润的大眼愕然的盯着面前双眸紧闭，似全身心投入缠吻着她的男人。
司黎川越吻越深，此刻竟是毫不顾忌的用健壮的体格压碾在沫糯颜颤抖不停的娇躯上。
扣着她手腕的一只手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摁在门板上。
握住她腰肢的大手掐紧，鼻息很粗很重的洒在沫糯颜有些僵硬的脸上。
沫糯颜眨了眨眼，许是感觉到他的异常，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
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往上，轻轻放在司黎川硬邦邦的后背上，一面张唇温柔的回应他，一面柔柔的拍他的后背和肩膀，无形的安抚着他。
或是沫糯颜的举动安慰到司黎川。
司黎川一点一点松开了沫糯颜的胳膊，大手抚上沫糯颜的小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抚她滑腻柔嫩的肌肤。
吻得她疼得唇也渐渐减缓，小心且珍视的嘬她微微充血的唇。
沫糯颜踮起脚尖，将另一只手也环到他脖子上。
浓密的黑睫轻抖了两下，继而打开，含着薄薄水汽的大眼，软绵绵的看着司黎川坚毅的脸庞。
司黎川却是微皱了眉，在她腰上的手亦松开，往上，捧着沫糯颜另一边脸颊，薄湿的唇从沫糯颜的唇往上，沿着她的鼻尖到眼睛，到眉毛，最后停在她微微透着粉红的额头。
沫糯颜心跳很快，双手从他肩上和脖子上拿下，环住他的封腰，轻闭上眼睛，静心感受他充满珍视和温暖的吻。
“颜颜，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保证！”
“……”
“……”沫糯颜轻掩的睫毛颤了下，随即缓缓掀起眼皮，氤氲着水汽的大眼覆上浅浅的疑惑和忧虑看向司黎川。
司黎川的唇离开沫糯颜的眉心，大掌揉了揉沫糯颜的小脸，盯着她眼眸的双眼，坚定，决绝。
沫糯颜眼仁儿轻然转过什么，抿紧唇，“二爷，是不是……”
“去洗洗，别让老师等太久。”司黎川扫了眼沫糯颜红肿的唇，指腹在她两边脸颊捏揉了下，柔声说。
“二爷……”
“快去。”
司黎川从她脸上撤回手，将双手放进裤兜里，往后退两步，眸光温情看着沫糯颜。
沫糯颜秀气的眉毛不觉皱紧，迷惑的盯着司黎川看了几秒，只好去洗浴室用冷水敷下唇。
可等她从洗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某人的身影。
沫糯颜怔站在洗浴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的位置忽然也跟着空了下。
……
未免司阳起疑心，玉可儿晚上便出了院回了老宅。
司阳并不知玉可儿住院的事，早起时接到司律的电话，说是司清羽非拉着她两人爬上去了。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适合爬山，司阳也没怀疑。
只是玉可儿三人回到老宅，司阳注意到玉可儿气色不好，便问了句。
玉可儿说是爬山爬累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司阳咕哝了两句，也没起疑心。
可是第二天，司阳发现玉可儿气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发憔悴了。
而且司清羽以前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有事，或是一日三餐，否则是不会下楼的。
可这天却一直守着玉可儿，手基本没离开过玉可儿的胳膊。
倒是司律正常些，还是跟以前一样，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鼓捣个啥。
司阳拿着本棋谱坐在沙发里瞅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棋谱，看向玉可儿，皱眉说，“我说你不舒服就不能叫李恩过来看看？强撑什么？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操心这些？”
司阳其实也是关切的话，只是语气别扭。
但他觉得玉可儿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哪想到他一说完，玉可儿还红了眼眶。
司阳，“……”
“爸，我让您操心了，对不起。”玉可儿说。
“……”司阳嘴角一抽，“那，那我也没真怪你，你说你这是干啥？”
玉可儿摇摇头，“我知道您是关心我。”
知道还摆出一副“委屈”脸给谁看？
司阳盯着她，“要不，我给李恩打电话？”
“不用了爸，我没事。”玉可儿说。
“你脸色这么差，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不信你问清羽。”司阳说。
司清羽看了眼司阳，对玉可儿说，“妈妈。不如叫李叔叔来看看吧。您的气色比昨天还差了不少。您这样，得什么时候恢复？”
主要是，您若是不快点好，谁去收拾沫糯颜？
玉可儿气色能好么？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玉可儿叹气，心里真的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般沉重难受。
司阳见玉可儿委顿得很，做主对司清羽道，“给你李叔打电话快，让他赶紧过来看看你母亲，早看早好。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小年轻，拖都能拖好。”
“诶。”司清羽答应，起身走到座机旁，拿起座机给李恩打电话。
看着司清羽打电话，玉可儿也没说什么。
司清羽打完电话，对司阳和玉可儿道，“李叔说他马山过来。”
司阳点点头，拿起棋谱，打算上楼去书房，拿出棋盘，边研究边看棋谱。
可人还没从沙发里站起，一道声音从堂屋院子里传来，“寒烟小姐，您来了。”
“寒烟姐来了。”
司清羽站起身，看向堂屋门口。
不多时，莫寒烟便提着一些补品出现在门口。
“寒烟姐。”司清羽喊道。
“清羽。伯母呢？”
莫寒烟一进屋，就急急问道。
“在这会儿。”司清羽说。
莫寒烟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司阳和玉可儿，莫寒烟对司阳点头，”爷爷。“
“寒烟丫头，快坐。“司阳放下棋谱，也不好这会儿就走掉，省得莫寒烟以为他不欢迎她呢。
“嗯。”
莫寒烟说着，急忙走到玉可儿旁边，将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珍贵补品放到茶几上，随即坐到玉可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焦急说，“伯母，我今天才从清羽那儿得知您昨天住院了，可把我急坏了。您还好么？清羽说您身子虚弱，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莫寒烟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完，根本没给司清羽和玉可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玉可儿面容有些尴尬，扫了眼对面沙发里的司阳。
司阳瞪大虎目，诧异到了极点，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嘴角微抽，将一只手放到莫寒烟手背上拍了拍，说，“我没什么事了，你挂心了。”
“伯母，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在我心里，您跟我妈妈一样重要。对了，我来的时候，我妈知道您身体不好，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待会儿让佣人熬了给您吃。”莫寒烟忧心的看着玉可儿。
“……”玉可儿微惊，看了眼茶几上的补品，“你，你说这些都是你妈妈让你带来给我的？”
她以为那晚司黎川当面拒绝亲事，梁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她。
玉可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梁母至少一个月不会给她好脸色瞧。
却不想……
“当然了。我妈妈一直视您为最好的朋友，就算……上次那件事让我妈妈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听到您生病住院，我妈妈还是会着急。比起您的身体，我妈妈那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莫寒烟说。
玉可儿闻言，心里安慰了不少。
果然闺蜜就是闺蜜。
就算再不痛快，真要有什么事，她还是会第一时间送上关心。
玉可儿扯唇，“你妈妈有心了。”
“住院？你昨天住院了？”
司阳见两人都聊上了，瞪着眼睛急道。
他们不是说昨天去爬山了么？爬到医院去了？
莫寒烟微怔，看向司阳，双眼露出茫然，小声说，“爷爷，爷爷还不知道伯母住院的事？”
“……”他知道个屁啊！知道他还问？
司阳压低眉毛，严厉的盯向玉可儿，“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住院？”
莫寒烟木了，呆呆看向玉可儿，“伯母……”
玉可儿握了握莫寒烟的手，对司阳说，“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
“都住院了还没什么事？怎么，现在这个家是没人把我放在眼底了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两个都瞒着我？”
司阳威严的一耸眉，厉声道。
玉可儿心一颤，“爸，您说的也太严重了，我真的是不想让您为我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您。您看您都扯哪儿去了。”
司阳不知道玉可儿住院还好。
知道必然不可能让玉可儿糊弄自己过去。
若真是普通的住院，有什么好不敢告诉他的？他是规定了司家的人不能生病还是怎么？
可她偏偏还瞒着自己，不是太奇怪了么？
司阳眯紧眼，盯向司清羽，“是不是你把你妈气到医院里去了！？“
司阳之所以把矛头对向司清羽。
一来，司清羽在他心里就有那么混账；二来，司清羽这天表现对玉可儿表现得太“殷勤”了。所以司阳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司清羽脱不了干系。
司清羽没料到司阳会把这锅扣到她头上，怔了怔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道，“凭什么是我把我妈气到医院里去的？她是我妈！”
司阳冷叱。
司清羽冤枉得要死，蓦地从沙发里蹭起来，道，“爷爷，您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您亲孙女，您就不能想我点好么？倒是您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宝贝疙瘩沫糯颜，您才该去好好问问她，都对您，对我二哥，对我们司家做了什么事？”
“你少扯到颜颜头上。自从颜颜来到司家，你就一直针对她，看她不顺眼，平时不说你，你还嘚瑟上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司清羽，我就是喜欢颜颜，她就是我的亲曾孙！颜颜比你们都好！”司阳说。
比他们都好？
司清羽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偏心偏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司清羽深呼吸，有种喘息不过来，肺都要气炸的感觉。
“沫糯颜这么好是不是？您喜欢沫糯颜，比喜欢您的亲孙女都要多是不是？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她沫糯颜做的那些龌蹉下贱的事……”
“你给我闭嘴！司清羽，你的教养都跑去哪儿了？颜颜也是你的侄女，你这么说她你好意思？”
司阳大怒，严冷的瞪着司清羽。
“她是我的侄女？她沫糯颜……”
“清羽，别说了，你要把你爷爷气死么？”
玉可儿紧忙抓住司清羽的手，急都都快哭了。
“妈，您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撕开沫糯颜恶心的嘴脸，让爷爷看看，她沫糯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清羽……”
“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大吼着说完，客厅骤然寂静
玉可儿刷的望向司阳，当看到司阳瞳孔放大的模样，大气不敢出，整个人僵硬得厉害。
莫寒烟静然站在玉可儿身畔，面色怯焉看着司阳，瞳孔却隐悬着一层冷笑。
司清羽咬紧嘴唇，盯着司阳，吼完的瞬间，又不由得害怕起来，心脏的位置跳动得厉害。
起码有一分钟，客厅里没有丁点声响。
不知道是各自都紧绷的缘故还是怎么，当真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吱扭——
楼上房门打开的声响蓦地传来。
司清羽眼皮激跳，倏地朝楼上看去，就见司律从书房出来了。
司清羽看到司律，眼底立刻露出求助。
司律看到，眉头疑惑的拧紧，站在楼上扫视了遍楼下的众人，双唇紧抿，身形朝楼梯的方向转去。
咚咚的脚步声，在此刻静寂的环境下，格外的分明。
司律刚走到楼梯口。
哐当一声脆响猛地从楼下掷来。
司律步伐惊顿，凝向楼下。
“啊……”
司清羽惊惶的跳起来，惊险躲开了司阳投掷而来的茶杯，之后便挤到玉可儿身后，双手惶恐的抓着玉可儿的胳膊，颤抖的看着勃然大怒的司阳。
司阳又拿起一只茶杯对准司清羽，满是皱纹的面庞涨红到发紫，“孽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教教你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爸，爸，您别冲动，清羽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玉可儿生怕司阳将手里的那只茶杯也朝司清羽扔来，忙将身体挡在司清羽身前，双臂打开，急切道。
“你给我让开！她就是被你们惯得没个正行！现在连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口，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玉可儿，你给我站一边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司阳怒瞪着司清羽，恨声道。
“爸，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看您都把清羽吓成什么样了？”
司律回过神，拉长着脸，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司清羽和玉可儿旁边，夫妻两将司清羽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司律不满的看着司阳，“爸，我对您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拿出一半对沫糯颜的耐心和疼爱给清羽就足够了。您平时就对清羽诸多疏忽和不喜，我就不明白，清羽怎么着您了，惹得您如此看她不惯！您别忘了，清羽才是您的亲孙女！”
“她不是我的孙女！她是……”
“爸！”
司律双眼突变，厉声打断司阳。
“……”司阳捏紧手里的茶杯，一只手臂抖得厉害，盯着司律，“你给我让不让开？”
“爸，您要打要骂冲着儿子来！”司律态度强硬。
“你……”
“哇呜……”
司阳恼怒的话刚出口，司清羽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司阳，“……”
司律心一紧，忙转身看向司清羽，心疼道，“清羽……”
“哇呜……”
司清羽一下子扑进司律怀里，哇哇大哭，“爸爸，爸爸，只有你疼我，只有你疼我……”
司律吸气，拥住司清羽，疼惜的轻拍她哭得战栗不止的背，“不哭了孩子，有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哇……爸爸，哇……”
这是第一次司阳对司清羽动手，司清羽也是被司阳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
再加之司阳对沫糯颜的维护，让司清羽很是委屈和嫉恨。
一听到司律帮她说话，那股委屈和伤心便也止不住的如洪水爆发，以至于她趴在司律怀里，大哭不止。
玉可儿听着司清羽的哭声，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哭丧着脸怨怨的看着司阳。
司阳看着司律盲目维护司清羽那样，气到脑仁儿胀痛，面庞铁青。
他司阳，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迂腐顽固的儿子！
“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告诉爷爷，我有没有撒谎，您快告诉爷爷。呜呜……”司清羽委屈极了，揪着司律的衣襟，道。
司律疑惑，看着司清羽满是眼泪的脸，“清羽，告诉爷爷什么？”
“沫糯颜，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二哥？您跟爷爷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我凭什么要被这么冤枉？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快点告诉爷爷……”
司清羽抓着司律的衣襟甩，哭着求道。
“到现在你还敢说这种诬蔑造谣颜颜的话？司清羽，你……”
“爸，清羽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事实！”司律看向司阳，相比之司清羽的激动，司阳的愤怒，以及玉可儿的忐忑，司律在说出这样的话时，语调十分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漠。
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对司阳造成怎样不可估量的打击和后果。
而现在，他只在意，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司阳瞳孔一窒，瞪着司律，“连你也……”
“的确是沫糯颜勾引的黎川，昨天，黎川自己已经在我们面前承认！您不信我们，总要信黎川吧？您既然怀疑，何不现在就叫黎川过来，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司律皱眉道。
“司律！你……”
; “寒烟姐……”
“清羽，不管如何，我们跟沫糯颜都认识了十八了，你不要太逼她。”莫寒烟叹息道。
“寒烟姐，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替沫糯颜说话？！”
司清羽忍怒道。
莫寒烟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时越是替沫糯颜说好话，就越是增加了司清羽对沫糯颜的愤怒和憎恶。
莫寒烟垂了垂睫毛，自嘲扯唇，看着司清羽说，“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去了。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开车千万小心，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不放心，知道么？”
“雨……”
莫寒烟没等司清羽开口，径直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车门，站在车外对她含笑挥了挥，那模样，就像是要跟她诀别似的。
司清羽看着莫寒烟朝她的小洋楼里走，忽然心慌得很。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她不会是真的要放弃她二哥了吧？
想着，司清羽忙推开车门下车，看着莫寒烟纤盈的背影大声道，“寒烟姐，你是我心里唯一的二嫂。”
莫寒烟身形顿住，没回头，站了几秒，她垂眸掩着唇，更快的朝小洋楼里走了去。
司清羽望着莫寒烟开门走进小洋楼，看着灯光从里洒出，方钻进了车里，立刻调转方向，回老宅。
难怪沫糯颜在生日宴上要带厉爵隐刺激二哥！
因为她喜欢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她二哥！
不然她要是喜欢旁人，何故拉着厉爵隐跟她二哥赌气？
这样解释，现在想想，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呵。
沫糯颜，这次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她！
司清羽眯紧眼，放在油门上的脚猛地一踩，车子在马路上如电般穿行而过。
……
兰博基尼停在老宅门前，司清羽熄火，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抽出车钥匙，眯眼盯着老宅门口看了半响，方深深呼吸了两口，推开车门下了车。
此时已经近十点，司阳已然回房休息。
司清羽走进堂屋时，司律和玉可儿从客厅沙发里起身，似也打算上楼回房休息。
看到司清羽从门口进来。
司律和玉可儿皆愣了下，没料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儿倒是回来得早。”司律面庞柔和，嘴角勾出宠爱和满意的笑，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也笑了笑，“我跟你爸正要上楼休息，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不着急！”
司清羽面色出奇的冷静，边朝司律和玉可儿走，边说。
司律和玉可儿看着司清羽深沉且冷凌的脸，怔了怔，夫妻俩对视了眼，奇怪的看着司清羽。
“清羽，你这是怎么了？出去玩儿得不开心？”玉可儿走过去，关切的拉着司清羽的手。
司清羽眯眼，看了眼玉可儿，随即又扫过司律，表情相当严肃，“看出来了？”
玉可儿嘴角微抽，轻拧眉，“谁惹你了？”
“谁敢惹我的宝贝女儿？！清羽，快跟爸爸说，是那个不开眼的，爸爸帮你出去。”
司律走过去，认真看着司清羽说。
玉可儿，“……”瞥了眼司律。
自从玉可儿幡然醒悟自己对司清羽宠溺过度后，愈来愈发现司律对司清羽的宠爱和纵容远远比之前的她更加没有底线，盲目。
可玉可儿愣是没发现她对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有上心。
玉可儿自己或许还没意识到，因为司律对自己小女儿的宠爱，她竟然开始替自己的前三个孩子感到不公和不悦。
玉可儿眉头锁得更紧，盯着司清羽。
“整个白帝，除了一个人能让我不痛快以外，还有谁敢？”司清羽冷讽。
知道沫糯颜对司黎川“心怀鬼胎”后，司清羽对沫糯颜之前仗着司黎川对她的疼爱而对她的种种不放在眼里的不满和痛恨，登时翻了好几番。
除了一个人……
司律和玉可儿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人选，嗯，就是沫糯颜。
因为除了沫糯颜，司清羽貌似也没对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成见和敌意。
“沫糯颜么？沫糯颜又怎么惹你了？你今天不是出去跟朋友吃饭么？碰到沫糯颜了？”玉可儿疑惑道。
司清羽两条眉毛压得更紧，绷直唇，掀起眼皮朝楼上司阳的房间看了眼，声线严谨，“爷爷睡了多久？”
“……”玉可儿盯着她，“你爷爷早就睡了。你跟沫糯颜的那点小矛盾，难道还要去吵你爷爷？”
“哼。我今天可不敢。要是让爷爷知道沫糯颜做的事，我担心爷爷气死。”司清羽冷声道。
“清羽，别口无遮拦！”玉可儿低斥道。
司清羽看了眼玉可儿，“待会儿听我说完，你就不会觉得我是口无遮拦了！”
“……到底什么事啊？”玉可儿倒是生了几分好奇心。
司清羽想了想，分别看了眼司清羽和玉可儿，道，“去你们房间说吧，我怕你们听到后太激动，再吵到爷爷。”
玉可儿吸气，疑惑深深的盯着司清羽。
被司清羽这么神神秘秘的一弄，她倒是越来越好奇沫糯颜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了。
于是三人上楼，去了司律和玉可儿的房间。
司清羽和玉可儿在前，司律在后。
司律进屋，刚将房门关上，就听司清羽忿忿低吼的声音从后传来，“我从来没见过像沫糯颜那么不要脸不知羞耻的人！”
司律双眼一颤，握在门把上的手都忘了收回，转眸惊讶的看着司清羽。
玉可儿同样被司清羽突然的一句话惊得杵在原地，愣愣的盯着她。
实在是在楼下和楼上的司清羽，反差太大。
实际上，司清羽在楼下时不过一直在隐忍而已。
这句话，她在楼下看到司律和玉可儿时就想说了。
忍到进了屋才说，也是不容易。
好一会儿，玉可儿深吸口气，缓过神来，咽动喉管，看着司清羽，“清羽……”
“妈，您先别教训我，您和爸现在都别说话，听我说。”司清羽喘着气道。
司律和玉可儿，“……”
心里都在想。
沫糯颜到底把司清羽怎么了？她气成这样。
“在说之前，我先声明，必须把沫糯颜赶出我们司家！我们司家不养这种道德败坏礼义廉耻都不懂的贱货！”
司清羽在房间里插着腰来回走。
贱货？
玉可儿抿紧双唇，忍了又忍，才没开口说司清羽。
“你们知道么？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其实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道。
“……”！！！
“我昨晚上还好奇那个男人是谁，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知道了？沫糯颜太不要脸了！我二哥养她这么多年，我们司家栽培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下贱的勾引我二哥！”
“……”！！！
“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我简直要疯了！沫糯颜的种种行径刷新了我对贱人的认知！我二哥拿她当女儿疼爱，照顾，结果却养出这么个心理扭曲变态的货色！爸妈你们知道么？为了勾引我二哥，沫糯颜十七岁就给我二哥下那种药，试图爬我二哥的床。你们说她要不要脸？恶不恶心？我现在，我现在提到她的名字，我都恶心，想吐！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沫糯颜这个人！”
“……”！！！
“爸妈……”
司清羽其实就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一开口绝不可能像莫寒烟那样拐弯抹角，要说什么都是直截了当，并且，一口气说完。
司清羽这下说完，抬头去看司律和玉可儿，却不想见司律和玉可儿都像石头一般站定在原地，脸上都是震愕到极致的表情。
司清羽皱眉，看了看司律和玉可儿，发现两人胸口平平，竟是连呼吸都没有了。
“……爸爸，妈妈，你们。”
司清羽因为刚才说的时候太激动，太愤怒，以至于现在说话，都还在喘。
看着司律和玉可儿的反应，司清羽提气，点着头说，“我能理解你们现在的心情，因为刚开始我知道这个消息，也跟你们一样！我怎么也没想到沫糯颜竟然对我二哥存着那样一份龌蹉的心思。亏我二哥，我爷爷，还有大哥二姐对她那么好，真心拿她当一家人看待。可是她呢？竟然觊觎我二哥？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清羽咬着牙关，咬牙切齿憎厌道。
司清羽说完这一通话。
司律和玉可儿还是没反应。
司清羽抽了抽嘴角，挑起眼去看司律和玉可儿。
发现两人不仅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胸脯仍是没有起伏的迹象。
有些慌了，司清羽忙上前，抓住玉可儿发凉的手，“妈妈，妈妈，你，你，没事吧？嗯？你别吓我？”
“……”突地。
玉可儿猛然深呼吸一口，白着脸看司清羽，出口的声音颤哑得不成样子，“清羽，你刚说，你刚说沫糯颜喜欢的男人是谁？你，你再说一遍。”
“我，我二哥。”司清羽见玉可儿脸色很不对劲，有些方，看着她，犹犹豫豫的说。
事实证明，司清羽方是对的，因为她一说完，玉可儿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妈。”
司清羽手忙脚乱的接住玉可儿往地上栽的身体，吓得大叫。
司律见状，这才蓦然恢复意识，惊惶的瞪大眼，几步上前，抱起玉可儿朝外走。
司清羽手里一空，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哭着跟上了。
司清羽只顾及到司阳年纪大，激不起刺激。
却没想到，玉可儿和司律年纪也不小了。
而且就司律和玉可儿的承压能力，说不定还没老爷子强。
是以，司清羽将这个消息一告诉玉可儿，玉可儿便住进了医院。
司律和司清羽马不停蹄送玉可儿去医院时，司阳正在自己房间酣睡，对房间外发生的事，压根就不知情。
……
翌日，因为要补习，所以沫糯颜七点半便起了。
去洗浴室洗漱好，再去衣帽间换了身得体的衣服，从卧室出来，下楼。
沫糯颜已经习惯每天早起下楼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司黎川，然而今天，却不见司黎川。
疑惑的微抿了口粉唇，沫糯颜脚尖微顿，朝楼上某人的房间看去，难道还在房间里？
“小姐，别看了，先生出门了。”
“……”
出门……这么早？
出门……这么早？
沫糯颜疑惑皱眉。
“不是早上出的门，先生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李婶见状，顿了顿，说，而后便钻进厨房里去了。
沫糯颜却惊住。
一整晚没回？
若非去外地出差，二爷他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沫糯颜抿唇，转身复又上楼，去房间里拿手机。
在房间里拿完手机，沫糯颜边拨打司黎川的号码边朝楼下走。
“颜颜。”
那端很快接通，从手机里传出某人磁性低沉的嗓音。
“二爷，你昨晚出去了？”沫糯颜狐疑问。
“嗯。”司黎川应，“早餐吃了没？”
“还没。”沫糯颜咬唇，小声说。
”嗯，乖乖吃饭。“
“……二爷，你是在工作么？”沫糯颜眉头疑虑的皱着。
“遇到了点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放心。”司黎川声线沉稳，语速轻缓，很有说服力。
沫糯颜听到他这么说，默了几秒，道，“那你中午回来吃饭么？”
“我尽量。”司黎川微微沉吟，说。
“……那好吧。”沫糯颜在心里叹气，出口的声音却轻快。
“乖。”
“嗯……”
沫糯颜一个“嗯”字发音还没完全出来，那端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沫糯颜轻张的唇滞住，几秒后才缓缓闭上。
将手机从耳畔取下，沫糯颜轻咬着下唇，浓密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看着手里握着的手机，若有所思。
……
同一时间，逸合医院。
司黎川冷峻的面庞沉着，幽深的黑眸寒凝，黑色手机在他大手间微微转动，接着便被他放进裤兜里，回身，朝身后的vip病房走去。
病房里，玉可儿已经醒了，此时面容蜡白，眼眶红润，痛心的死死盯着扔下她出去接电话的司黎川。
她没有想到，她都这样了，沫糯颜打电话来，他还是第一时间接了，毫不顾忌。
她沫糯颜，到底给她的儿子下了什么蛊！？
司清羽坐在床边，紧紧的握着玉可儿的手。
昨晚玉可儿突然昏倒，着实吓到她了，她很怕，很怕她醒不过来。
司律则沉站在病房窗口前，周身的气压很低，侧身，冷严的盯着走进来的司黎川。
事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
自己的儿子竟然跟“侄女”搞到了一起！简直有辱门风！
“黎川，如果你不想妈妈就此死在医院里，你立即将沫糯颜给我送出司家！”玉可儿沙哑着嗓音道。
司黎川冷清清的看着玉可儿，“送出司家？送去哪儿？妈，你想让颜颜死么？”
“我们司家白养了她十二年，够了！以后她是死是活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将她继续留在司家祸害我儿子！”玉可儿捏紧拳头，眼眶猩红，激动道。
“颜颜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就这么狠心？”司黎川眯眼，冷冷说。
“我狠心？她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她对我不狠心？”玉可儿瞪大眼。
“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司黎川沉眸。
玉可儿胸口急剧起伏，“到现在你还包庇她替她说话，司黎川，你是不是没脑子？她就是想毁了你，毁我们司家的声誉！你执意将她继续留在司家，就是给我们司家蒙羞！”
“给司家蒙羞的不是颜颜！”司黎川压低眉，面部轮廓冷得像块坚硬冰凉的石头。
“司黎川，我问你，你是不是不肯把沫糯颜送出去？”玉可儿颤抖的指着司黎川，气怒得眼泪汹涌的从眼角滚落。
“除非我死！否则，谁都休想从我身边赶走颜颜！”
司黎川凛然扔下这句话，转身便朝病房门口走。
“司黎川，你糊涂！你要是做不出来，我替你做！我们司家绝不留龌蹉勾引自己叔叔的人！”
玉可儿看着司黎川往外走，气急得都开始捶床了。
走到门口的司黎川听到玉可儿的话，骨节分明的双手骤然攥紧，劲实的长腿停在原地，司黎川侧身，寒眸阴翳，“我说过，颜颜没有勾引我，是我强迫的她！您要骂要咒冲着我来！”
“你……”
玉可儿扶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呼吸又开始不畅了。
司清羽连忙帮她抚胸口，紧张道，“妈妈，您别激动，您现在的身体还虚着呢。”
“司黎川……”
玉可儿喘气都喘不上来，赤红的双眼却死死瞪着司黎川，“我，我怎么，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司黎川眉心几不可见的颤动，凉薄的双唇抿成凌厉的直线，双拳亦却攥越紧。
深凝了眼玉可儿，转身离开了病房。
“司黎川！”
司黎川走到走廊，听到玉可儿愤怒的吼声从病房传出，遒劲的双腿更快的朝电梯的方向走。
病房里。
司清羽红着双眼不停抚着玉可儿的胸口给她顺气，“妈，您别生气了，您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冷静？我们司家如今出了这样的丑事，传出去贻笑大方，别人会说是我玉可儿没教育好我自己的儿子，我将来要怎么面对司家的列祖列宗，我现在要怎么面对你爷爷？你，你爷爷要是知道自己那么疼爱的孙子和视如己出的曾孙女搞在一起了，你爷爷会气死的！你爷爷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司家的罪人！我玉可儿这辈子造的什么孽，这种事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我造的什么孽！”
“妈，您别说了，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休息。等您好了出院，再去收拾沫糯颜。”司清羽道。
玉可儿捂着自己的胸口，靠在司清羽身上，眼泪直流。
虽然很气愤很难以接受，可她心里明白，现在只有她好了，才能着手解决沫糯颜。
而这会儿，她就是活活呕死在医院里也无济于事。
司清羽抱着玉可儿，看着玉可儿悲痛欲绝的脸，心里对沫糯颜的恨意便又更浓烈了几分。
在司清羽心里。
一切的不太平和罪恶的源头，就是她沫糯颜！
只要把沫糯颜解决了，他们司家就太平了。
……
别墅。
沫糯颜和谷丽华在书房模拟考试英语。
这会儿刚听完听力，准备做接下来的题，书房门忽地被从外打开了。
沫糯颜和谷丽华同时一怔，皆朝书房门口望去。
当看到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人时，沫糯颜吃惊，“二爷？”
这会儿不过九点半，离她给他打电话也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已，怎么，回来了？
司黎川看了眼沫糯颜，深眸转向已经将眉头皱起的谷丽华，抿唇道，“我不会耽误您太久，我只需要十分钟。”
谷丽华想了想，看向沫糯颜，“那就先休息十分钟。”
“谢谢老师。”沫糯颜说着，朝书房门口的司黎川走。
司黎川凝着她走近，遂才转身，走出书房。
沫糯颜跟出去。
走到走廊，发现司黎川步伐猛地加快，没一会儿便转进了他的卧房。
沫糯颜心头微凸，咬咬唇，朝他的卧房走去。
走到他的卧室门口，沫糯颜就见某人站在卧室中间，面对着她，冷眸幽幽沉沉的盯着她，那样子，让沫糯颜莫名的紧张。
吞了吞喉管，沫糯颜走了进去。
“关门。”司黎川道。
沫糯颜一顿，伸手将房门关上。
也就在房门关上的瞬间，沫糯颜听到沉沉的脚步声蓦地从前逼近。
很快，她一只胳膊和腰肢便被两只大手分别握住，身子被迫往后退抵到门板上。
沫糯颜来不及惊讶，眼前一黑，他的唇，已然信誓旦旦的压了下来。
沫糯颜猛地睁大眼，闲缚的一只手本能的半抬起，黑润的大眼愕然的盯着面前双眸紧闭，似全身心投入缠吻着她的男人。
司黎川越吻越深，此刻竟是毫不顾忌的用健壮的体格压碾在沫糯颜颤抖不停的娇躯上。
扣着她手腕的一只手用力的将她的手臂摁在门板上。
握住她腰肢的大手掐紧，鼻息很粗很重的洒在沫糯颜有些僵硬的脸上。
沫糯颜眨了眨眼，许是感觉到他的异常，绷着的身体缓缓放松。
抬在半空的手也慢慢往上，轻轻放在司黎川硬邦邦的后背上，一面张唇温柔的回应他，一面柔柔的拍他的后背和肩膀，无形的安抚着他。
或是沫糯颜的举动安慰到司黎川。
司黎川一点一点松开了沫糯颜的胳膊，大手抚上沫糯颜的小脸，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抚她滑腻柔嫩的肌肤。
吻得她疼得唇也渐渐减缓，小心且珍视的嘬她微微充血的唇。
沫糯颜踮起脚尖，将另一只手也环到他脖子上。
浓密的黑睫轻抖了两下，继而打开，含着薄薄水汽的大眼，软绵绵的看着司黎川坚毅的脸庞。
司黎川却是微皱了眉，在她腰上的手亦松开，往上，捧着沫糯颜另一边脸颊，薄湿的唇从沫糯颜的唇往上，沿着她的鼻尖到眼睛，到眉毛，最后停在她微微透着粉红的额头。
沫糯颜心跳很快，双手从他肩上和脖子上拿下，环住他的封腰，轻闭上眼睛，静心感受他充满珍视和温暖的吻。
“颜颜，你是我的。”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保证！”
“……”
“……”沫糯颜轻掩的睫毛颤了下，随即缓缓掀起眼皮，氤氲着水汽的大眼覆上浅浅的疑惑和忧虑看向司黎川。
司黎川的唇离开沫糯颜的眉心，大掌揉了揉沫糯颜的小脸，盯着她眼眸的双眼，坚定，决绝。
沫糯颜眼仁儿轻然转过什么，抿紧唇，“二爷，是不是……”
“去洗洗，别让老师等太久。”司黎川扫了眼沫糯颜红肿的唇，指腹在她两边脸颊捏揉了下，柔声说。
“二爷……”
“快去。”
司黎川从她脸上撤回手，将双手放进裤兜里，往后退两步，眸光温情看着沫糯颜。
沫糯颜秀气的眉毛不觉皱紧，迷惑的盯着司黎川看了几秒，只好去洗浴室用冷水敷下唇。
可等她从洗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了某人的身影。
沫糯颜怔站在洗浴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口的位置忽然也跟着空了下。
……
未免司阳起疑心，玉可儿晚上便出了院回了老宅。
司阳并不知玉可儿住院的事，早起时接到司律的电话，说是司清羽非拉着她两人爬上去了。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适合爬山，司阳也没怀疑。
只是玉可儿三人回到老宅，司阳注意到玉可儿气色不好，便问了句。
玉可儿说是爬山爬累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司阳咕哝了两句，也没起疑心。
可是第二天，司阳发现玉可儿气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发憔悴了。
而且司清羽以前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非有事，或是一日三餐，否则是不会下楼的。
可这天却一直守着玉可儿，手基本没离开过玉可儿的胳膊。
倒是司律正常些，还是跟以前一样，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鼓捣个啥。
司阳拿着本棋谱坐在沙发里瞅了会儿，实在没忍住，放下手里的棋谱，看向玉可儿，皱眉说，“我说你不舒服就不能叫李恩过来看看？强撑什么？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操心这些？”
司阳其实也是关切的话，只是语气别扭。
但他觉得玉可儿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哪想到他一说完，玉可儿还红了眼眶。
司阳，“……”
“爸，我让您操心了，对不起。”玉可儿说。
“……”司阳嘴角一抽，“那，那我也没真怪你，你说你这是干啥？”
玉可儿摇摇头，“我知道您是关心我。”
知道还摆出一副“委屈”脸给谁看？
司阳盯着她，“要不，我给李恩打电话？”
“不用了爸，我没事。”玉可儿说。
“你脸色这么差，哪里是没事的样子，不信你问清羽。”司阳说。
司清羽看了眼司阳，对玉可儿说，“妈妈。不如叫李叔叔来看看吧。您的气色比昨天还差了不少。您这样，得什么时候恢复？”
主要是，您若是不快点好，谁去收拾沫糯颜？
玉可儿气色能好么？
昨晚又是一夜未眠。
玉可儿叹气，心里真的就跟压着一块大石头般沉重难受。
司阳见玉可儿委顿得很，做主对司清羽道，“给你李叔打电话快，让他赶紧过来看看你母亲，早看早好。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小年轻，拖都能拖好。”
“诶。”司清羽答应，起身走到座机旁，拿起座机给李恩打电话。
看着司清羽打电话，玉可儿也没说什么。
司清羽打完电话，对司阳和玉可儿道，“李叔说他马山过来。”
司阳点点头，拿起棋谱，打算上楼去书房，拿出棋盘，边研究边看棋谱。
可人还没从沙发里站起，一道声音从堂屋院子里传来，“寒烟小姐，您来了。”
“寒烟姐来了。”
司清羽站起身，看向堂屋门口。
不多时，莫寒烟便提着一些补品出现在门口。
“寒烟姐。”司清羽喊道。
“清羽。伯母呢？”
莫寒烟一进屋，就急急问道。
“在这会儿。”司清羽说。
莫寒烟连忙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司阳和玉可儿，莫寒烟对司阳点头，”爷爷。“
“寒烟丫头，快坐。“司阳放下棋谱，也不好这会儿就走掉，省得莫寒烟以为他不欢迎她呢。
“嗯。”
莫寒烟说着，急忙走到玉可儿旁边，将一些市面上难买到的珍贵补品放到茶几上，随即坐到玉可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焦急说，“伯母，我今天才从清羽那儿得知您昨天住院了，可把我急坏了。您还好么？清羽说您身子虚弱，怎么不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莫寒烟一坐下就噼里啪啦的说完，根本没给司清羽和玉可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玉可儿面容有些尴尬，扫了眼对面沙发里的司阳。
司阳瞪大虎目，诧异到了极点，盯着玉可儿。
玉可儿嘴角微抽，将一只手放到莫寒烟手背上拍了拍，说，“我没什么事了，你挂心了。”
“伯母，您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在我心里，您跟我妈妈一样重要。对了，我来的时候，我妈知道您身体不好，特意让我带了些补品过来，待会儿让佣人熬了给您吃。”莫寒烟忧心的看着玉可儿。
“……”玉可儿微惊，看了眼茶几上的补品，“你，你说这些都是你妈妈让你带来给我的？”
她以为那晚司黎川当面拒绝亲事，梁母不会这么快就原谅她。
玉可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梁母至少一个月不会给她好脸色瞧。
却不想……
“当然了。我妈妈一直视您为最好的朋友，就算……上次那件事让我妈妈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听到您生病住院，我妈妈还是会着急。比起您的身体，我妈妈那点不舒服又算得了什么。”莫寒烟说。
玉可儿闻言，心里安慰了不少。
果然闺蜜就是闺蜜。
就算再不痛快，真要有什么事，她还是会第一时间送上关心。
玉可儿扯唇，“你妈妈有心了。”
“住院？你昨天住院了？”
司阳见两人都聊上了，瞪着眼睛急道。
他们不是说昨天去爬山了么？爬到医院去了？
莫寒烟微怔，看向司阳，双眼露出茫然，小声说，“爷爷，爷爷还不知道伯母住院的事？”
“……”他知道个屁啊！知道他还问？
司阳压低眉毛，严厉的盯向玉可儿，“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住院？”
莫寒烟木了，呆呆看向玉可儿，“伯母……”
玉可儿握了握莫寒烟的手，对司阳说，“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了看，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
“都住院了还没什么事？怎么，现在这个家是没人把我放在眼底了是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一个两个都瞒着我？”
司阳威严的一耸眉，厉声道。
玉可儿心一颤，“爸，您说的也太严重了，我真的是不想让您为我担心，所以才没敢告诉您。您看您都扯哪儿去了。”
司阳不知道玉可儿住院还好。
知道必然不可能让玉可儿糊弄自己过去。
若真是普通的住院，有什么好不敢告诉他的？他是规定了司家的人不能生病还是怎么？
可她偏偏还瞒着自己，不是太奇怪了么？
司阳眯紧眼，盯向司清羽，“是不是你把你妈气到医院里去了！？“
司阳之所以把矛头对向司清羽。
一来，司清羽在他心里就有那么混账；二来，司清羽这天表现对玉可儿表现得太“殷勤”了。所以司阳觉得，这件事肯定跟司清羽脱不了干系。
司清羽没料到司阳会把这锅扣到她头上，怔了怔后，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道，“凭什么是我把我妈气到医院里去的？她是我妈！”
司阳冷叱。
司清羽冤枉得要死，蓦地从沙发里蹭起来，道，“爷爷，您这么说就太过分了？您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您亲孙女，您就不能想我点好么？倒是您捧在手心里的那个宝贝疙瘩沫糯颜，您才该去好好问问她，都对您，对我二哥，对我们司家做了什么事？”
“你少扯到颜颜头上。自从颜颜来到司家，你就一直针对她，看她不顺眼，平时不说你，你还嘚瑟上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司清羽，我就是喜欢颜颜，她就是我的亲曾孙！颜颜比你们都好！”司阳说。
比他们都好？
司清羽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偏心偏到这个份儿上也真是没谁了！
司清羽深呼吸，有种喘息不过来，肺都要气炸的感觉。
“沫糯颜这么好是不是？您喜欢沫糯颜，比喜欢您的亲孙女都要多是不是？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她沫糯颜做的那些龌蹉下贱的事……”
“你给我闭嘴！司清羽，你的教养都跑去哪儿了？颜颜也是你的侄女，你这么说她你好意思？”
司阳大怒，严冷的瞪着司清羽。
“她是我的侄女？她沫糯颜……”
“清羽，别说了，你要把你爷爷气死么？”
玉可儿紧忙抓住司清羽的手，急都都快哭了。
“妈，您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撕开沫糯颜恶心的嘴脸，让爷爷看看，她沫糯颜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清羽……”
“沫糯颜喜欢的那个比她大十二岁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二哥！”
司清羽大吼着说完，客厅骤然寂静
玉可儿刷的望向司阳，当看到司阳瞳孔放大的模样，大气不敢出，整个人僵硬得厉害。
莫寒烟静然站在玉可儿身畔，面色怯焉看着司阳，瞳孔却隐悬着一层冷笑。
司清羽咬紧嘴唇，盯着司阳，吼完的瞬间，又不由得害怕起来，心脏的位置跳动得厉害。
起码有一分钟，客厅里没有丁点声响。
不知道是各自都紧绷的缘故还是怎么，当真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吱扭——
楼上房门打开的声响蓦地传来。
司清羽眼皮激跳，倏地朝楼上看去，就见司律从书房出来了。
司清羽看到司律，眼底立刻露出求助。
司律看到，眉头疑惑的拧紧，站在楼上扫视了遍楼下的众人，双唇紧抿，身形朝楼梯的方向转去。
咚咚的脚步声，在此刻静寂的环境下，格外的分明。
司律刚走到楼梯口。
哐当一声脆响猛地从楼下掷来。
司律步伐惊顿，凝向楼下。
“啊……”
司清羽惊惶的跳起来，惊险躲开了司阳投掷而来的茶杯，之后便挤到玉可儿身后，双手惶恐的抓着玉可儿的胳膊，颤抖的看着勃然大怒的司阳。
司阳又拿起一只茶杯对准司清羽，满是皱纹的面庞涨红到发紫，“孽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教教你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
“爸，爸，您别冲动，清羽年纪小，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玉可儿生怕司阳将手里的那只茶杯也朝司清羽扔来，忙将身体挡在司清羽身前，双臂打开，急切道。
“你给我让开！她就是被你们惯得没个正行！现在连这种混账话都说得出口，以后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玉可儿，你给我站一边去，否则我连你一块收拾！”司阳怒瞪着司清羽，恨声道。
“爸，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看您都把清羽吓成什么样了？”
司律回过神，拉长着脸，快步从楼上下来，走到司清羽和玉可儿旁边，夫妻两将司清羽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
司律不满的看着司阳，“爸，我对您没别的要求，只希望您能拿出一半对沫糯颜的耐心和疼爱给清羽就足够了。您平时就对清羽诸多疏忽和不喜，我就不明白，清羽怎么着您了，惹得您如此看她不惯！您别忘了，清羽才是您的亲孙女！”
“她不是我的孙女！她是……”
“爸！”
司律双眼突变，厉声打断司阳。
“……”司阳捏紧手里的茶杯，一只手臂抖得厉害，盯着司律，“你给我让不让开？”
“爸，您要打要骂冲着儿子来！”司律态度强硬。
“你……”
“哇呜……”
司阳恼怒的话刚出口，司清羽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司阳，“……”
司律心一紧，忙转身看向司清羽，心疼道，“清羽……”
“哇呜……”
司清羽一下子扑进司律怀里，哇哇大哭，“爸爸，爸爸，只有你疼我，只有你疼我……”
司律吸气，拥住司清羽，疼惜的轻拍她哭得战栗不止的背，“不哭了孩子，有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哇……爸爸，哇……”
这是第一次司阳对司清羽动手，司清羽也是被司阳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
再加之司阳对沫糯颜的维护，让司清羽很是委屈和嫉恨。
一听到司律帮她说话，那股委屈和伤心便也止不住的如洪水爆发，以至于她趴在司律怀里，大哭不止。
玉可儿听着司清羽的哭声，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哭丧着脸怨怨的看着司阳。
司阳看着司律盲目维护司清羽那样，气到脑仁儿胀痛，面庞铁青。
他司阳，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迂腐顽固的儿子！
“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告诉爷爷，我有没有撒谎，您快告诉爷爷。呜呜……”司清羽委屈极了，揪着司律的衣襟，道。
司律疑惑，看着司清羽满是眼泪的脸，“清羽，告诉爷爷什么？”
“沫糯颜，沫糯颜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二哥？您跟爷爷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我凭什么要被这么冤枉？爸爸，您告诉爷爷，您快点告诉爷爷……”
司清羽抓着司律的衣襟甩，哭着求道。
“到现在你还敢说这种诬蔑造谣颜颜的话？司清羽，你……”
“爸，清羽没有说谎！这的确是事实！”司律看向司阳，相比之司清羽的激动，司阳的愤怒，以及玉可儿的忐忑，司律在说出这样的话时，语调十分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漠。
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对司阳造成怎样不可估量的打击和后果。
而现在，他只在意，他的女儿受委屈了。
司阳瞳孔一窒，瞪着司律，“连你也……”
“的确是沫糯颜勾引的黎川，昨天，黎川自己已经在我们面前承认！您不信我们，总要信黎川吧？您既然怀疑，何不现在就叫黎川过来，当面把话说清楚！省得您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好人！”司律皱眉道。
“司律！你……”